「什麼?」
「……有人在說話。」他皺起眉,側耳細聽著什麼,面容漸漸變得煞白。
曉羨魚什麼也沒聽見,她問:「那聲音說了什麼?」
「她讓我今夜帶仙長去一個地方,」趙錦寧顫聲道,「否、否則她會在破曉之前便殺了我……和趙莊所有人。」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若言非虛,此話一出,外頭忽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有誰急切地喊了聲:「……老爺!」
曉羨魚出去一看,發現那趙老爺踉踉蹌蹌地闖進了院子。
他像是突然發了某種瘋病,雙手緊緊掐住自己的脖子,面容憋得青紫也不放開。
下人們圍在他身側,手忙腳亂地去掰他的手。
隨後跟出來的趙錦寧見到這幕,頓時雙膝一軟,跪倒在曉羨魚身側:「求仙長救救我爹——」
夜風驟起,滿牆黃符簌簌作響。
方才與那女鬼短暫地打了個照面,曉羨魚已確認對方並非凶靈。
可這脾氣看起來,好像並不比凶靈柔和多少。
她抬了抬眼,望向沉沉夜色:「她要我去什麼地方?」
「她的……埋骨地。」
埋骨地,墳冢……於亡魂而言,是最特殊的地方。
曉羨魚一口應下:「好,我去。」
話音落下剎那,趙老爺終於鬆開自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下人們七手八腳將他抬入裡屋。
曉羨魚扭頭問趙錦寧:「趙公子,那地方多遠?城外還是城內?」
趙錦寧靜默片刻,緩緩搖頭:「具體不知,只知在城外。」
邪祟常在夜間出沒,因此凡人居住的城鎮普遍設有宵禁,但仙門修士不受限制。
曉羨魚讓管家備了船和車,深夜離開趙家莊,憑雲山玉牌帶趙公子出了城。
……
城西郊外數里,有一處早無人煙的荒廢村落,掩在山林之中。
趕了半宿夜路的趙家馬車停在了雜草叢生的村口。再往裡的道路曲折狹窄,只容步行通過。
「就是這裡?」
曉羨魚跳下馬車,四下環顧,然後用腳尖撥開了一處灌木叢。
裡面臥著塊大石頭,她舉著夜燈湊近辨認,上邊刻著「杏花村」三個字。
「對,那聲音一路指引的便是此處。」趙錦寧也下了馬車,他盯著那塊石頭,「杏花村……莫非是她的生前故居?」
「或許吧。」曉羨魚想了想,「趙公子,她說的埋骨地具體在哪兒?」
趙錦寧的目光飄向某個方向,眉宇間纏繞著幾許憂愁。
曉羨魚於是安撫他:「不必太過擔憂。鬼魂提出條件,往往是展露訴求之兆。且我為保險起見,離去前留了趙家眾人一人一張保命符,不會有事的。」
「那她為何不直言,反而以旁人性命為要挾?」
「鬼嘛,都這樣……我那隻一開始也調皮得很呢,把別人折磨得不像樣。」曉羨魚比劃著名,「你方才見過的,黑乎乎但很漂亮的那隻。」
趙錦寧抿了抿唇,想起奚元身上的詭異黑霧:「他身上那些……是何物?」
曉羨魚眨眨眼,沒正面回答他,只神秘道:「或許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想必是不願多做解釋。趙錦寧便沒再深入這個問題,轉而道:「他去哪裡了?」
「在傘里呢。」曉羨魚說著,用聞鈴傘撥開前方半人高的雜草,低頭尋摸著路,「是往這走麼?」
趙錦寧眼神微動,點點頭。
不多時。
穿過了一段崎嶇山徑,面前豁然開朗,破敗荒廢的杏花村躍入眼帘。
這裡不知曾發生過什麼事,除了滿目的蕭索,還隱隱透著一股難言的死氣。
明月流素光,為枯樹尖銳細瘦的枝節渡上淺輝,宛若冷刃泛寒光,沉默地刺入夜幕。
「啊——」
淒涼的鴉聲劃破了寂夜。
許是察覺到久違的外來者,棲息在山林間的鴉群收到驚擾,撲簌簌拍翅而起。
然後各自飛落到樹梢枝頭,黑漆漆的身體隱於晦暗中,歪著腦袋警惕觀察著兩個外來者 。
趙錦寧在前引路,曉羨魚跟隨其後,二人漸漸進入村子深處。
一路上經過那些破舊不堪、搖搖欲墜的茅草屋,曉羨魚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不知是不是這村子裡的某種習俗,每間屋子的門樑上都懸著一根擰著結的麻繩,越瞧越覺瘮人。
……像是上吊用的。
走了一會兒,曉羨魚看見前方不遠處的矮丘上栽了棵歪脖子槐樹,樹下砌了一口井。
「仙長,我們快到了。」趙錦寧微喘著氣,腳步愈發匆匆,他指了指那口井,「就在那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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