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太過忘形,喉嚨一陣痛癢,咳嗽得愈發劇烈。
一道修長的身影轉過房門,長腿邁進屋子。
謝朝晞瞧見衣服錦緞上的素色圖紋,便覺察出不對——
父親向來喜歡穿深色長衫,顏色不會這般淺。
謝朝晞的視線往上,在看清楚來人的一瞬間,眼底的神色瞬間被厭惡所取代,他冷冷地睨著朝他走近的謝放。
佯裝冰冷注意到大哥眼底的冷漠同嫌惡,謝放神色如常地走到床邊,「關切」地問道:「聽聞大哥染上了風寒,今日可好了一些?」
謝朝晞可不認為,他這個二弟當真是來「關心」他的。
謝朝晞冷臉相對,「倘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現在便可以走了。」
謝放好脾氣地笑著道:「二哥誤會了。我來,是因父親關心你,可他又拉不下面子,只好我來這一趟了。眼下大哥的精氣神瞧著不錯,想來父親應當是能夠稍加寬心。」
竟是父親讓二弟來的?
好!
好啊!
看來,父親當真是要放棄他,轉而培養老二了!
對於父親來說,是不是他們三個兄弟,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喜歡的時候就擺弄幾步,不喜歡的時候就棄之如撇?
謝朝晞自是不知道,事實上,是謝放主動向父親謝載功提起,替父親來探望大哥的事。
他知曉父親關心大哥,偏偏抹不開面子。他這一主動提議,自然是正中父親的下懷。
謝朝晞被憤怒沖昏的頭腦,他體內的氣息翻湧著,他隨手抄過邊上的湯藥,朝謝放擲了過去,低吼著:「滾!!」
「大少——」
馮管事沒料到大少爺會發這麼大的火,他趕忙讓丫鬟給他帕子,遞給二少,著急地問道:「二少,您沒事吧?」
大少才同三少鬧翻,若是連二少都一併得罪,傳入老爺的耳里,老爺子指不定會怎麼想。
謝放不動聲色地及時往後退了幾步,手背這才沒有被濺起的碎陶瓷給劃傷。即便如此,手背卻是不可避免地被藥汁給濺到。
婉拒了馮管事遞來的帕子,謝放對大哥謝朝晞道:「大哥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前來探望。」
謝朝晞望向謝放的眼神,簡直恨不能將他給瞪出一個窟窿。
謝放轉身走出房間,神色一片平靜。
…
從謝朝晞的院子出來,謝放便去了趟主院,給老爺子回話。
言語間,對被潑了湯藥的事情隻字未提,只說兄長的精神好了許多。
聞言,謝載功多少稍稍放心下來。
自從數月前感染了風寒,謝載功身體大不如前,可眼睛還是很尖,注意到老二的左手總是捂著右手手背。
老二從他這兒走出去時,還沒這毛病。
謝載功敏銳地出聲問道:「你右手怎麼了?」
謝放淡聲道:「沒什麼,就是被開水給燙了一下。」
謝載功直覺不對勁,他眉頭皺起,對二兒子道:「把你的手拿開,我瞧瞧。」
謝放「只好」將捂著右手手背的左手給拿開。
他這一拿開,謝載功便瞧見了謝放手背上的紅痕,以及沾在手背上的藥渣。
謝載功第一時間拿起謝放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他前陣子也才感染了風寒,哪能聞不出藥味來?
謝載功倏地沉了臉色:「你大哥拿藥汁潑你了?」
謝放抽回手,不以為意地道:「大哥在病重,難免苦悶鬱結。」
「這個老大,脾氣當真是漸長了!你好心去探望他,他還將你給趕出來!不識好歹!」
謝載功命人去將燙傷藥取來,心裡頭對大兒子是愈發地失望。
…
謝朝晞這一場風寒拖了半個月之久都未能好全,無論是大夫人來說情,還是幾位姨太太來勸說,老爺子再未過問過。
這一回,似是當真鐵了心,對這個他自小用心撫養的大兒子,全然不管不問
大少爺謝朝晞久不在公司露面,與此相反,二少爺謝放卻因為一連替公司拿下了東郊鐵礦的開採權,以及私底下低調捐款給各大高校,無私幫助一眾師生南遷計劃一事被各大報社報導,在公司以及北城的聲望愈發如日中天。
這一下,不僅是外界,便是謝家的股東們都不免猜測——這謝家下一任家主,是否當真要換人。
謝放是否會取代兄長謝朝晞,成為下一任謝家家主一事,被一眾報社所關注,甚至有好事的小報報社,將其作為博人眼球的八卦消息給刊登了出來,報導得有鼻子有眼的。
按說,這種事關謝家聲譽,尤其是關係到謝家下一任家主這般干係重大的事情,謝家應當會向外界澄清。
奇怪就奇怪在,謝家竟然毫無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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