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竟真的事父親?
謝朝暉也被這一盆水給潑醒了。
他比弟弟到底「清醒」一些,沒有認為是屋內漏雨,模糊的視線里,隱約瞧見有人手裡頭拿著一個臉盆,怒氣沖沖地質問:「誰?是誰這般混帳,竟然往本大少的臉上潑水?」
聽了大兒子的這句話,謝載功的臉色比院子裡樹葉的陰影都還要黑,老爺子語氣沉沉,甚至飆了髒口:「是你老子我。」
第237章 黔驢技窮
發梢、臉上的水珠沒入衣領,鑽心地冷。
謝朝晞不覺打了個寒噤,他的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聽見父親謝載功含著怒氣的聲音,謝朝晞頓時清醒了他清醒了大半。
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張了張嘴,險些下意識習慣性地像從前那樣向父親賠不是——
無論他做得對與不對,只要是他惹父親動怒,必然會跟父親道歉,賠個不是,哄父親開心。
這一回,謝朝晞忍住了。
他當了這麼多年聽話的兒子,換得了什麼?
還不是以讓他在家「反省」為由,奪了他總經理的權,令他顏面盡失。
謝放將兄長謝朝晞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並未有任何意外。
如同他所預料地那樣,大哥先是因為向父親要胡韜這個證人被拒絕,惹得父親不快,被要求在家反省,此後,便同父親生了間隙。
大哥對父親的不滿,也因為這段時間被迫在家中「養病」而達到了頂點。
想必,大哥在父親面前「言聽計從」的面具,終於要戴不住了。
…
謝朝晞雙手捏成拳,任憑發梢上的水珠往下淌。
馮管事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
大少爺是怎麼回事,這會兒子可是愣住了?
可現在哪裡是能夠愣住的時候,得趕緊向老爺賠個不是啊!
謝載功一直在等著大兒子同他賠不是,或者是哪怕說一個藉口敷衍他,比如昨天跟老三聊天聊得太盡興了,喝多了,一時沒能起來。
不確定大兒子是不是因為宿醉未能醒透,才導致遲遲沒有出聲,謝載功板起臉,「你還有什麼要跟你老子說的麼?」
馮管事一聽,這不是老爺主動給大少爺遞梯子麼,他走到主子的身邊,壓低了嗓音,「大少爺,您就跟姥爺賠個不是吧。」
老爺好歹冷水也潑過了,只要大少爺這個時候同老爺賠個不是,想必老爺也就不會再往下追究了。
謝朝暉這會兒也總算反應過來,儘管他也冷得全身發顫,便是牙齒都咯咯作響,還是抱緊胳膊,趕緊給大哥使眼色。
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得讓父親消氣才是!
謝朝晞仍舊是沉默著。
場面一度僵持,房間裡靜得都能聽見謝朝暉牙齒打顫的聲音。
謝放溫和地出聲勸道:「父親,大哥許是宿醉未醒,這才沒反應過來,不若咱們先出去,讓大哥先洗漱,喝杯醒酒茶,醒醒酒?」
謝朝晞猛地打了個激靈,他倏地朝謝放看了過去。
此前謝放一直未出聲,謝朝晞並未注意到他。
二弟竟是同父親一起來的?
父親定然是故意的,故意將二弟也叫過來,一起看他的笑話!
謝朝晞簡直恨透了這個處處同自己「爭搶」的二弟,他咬著牙,眼底迸發出仇恨的目光:「謝南傾,你少在這裡給我裝好人!」
謝載功聽了,越發怒不可遏,「你母親告訴我,你如何在屋子裡自省,又如何知曉自己錯了,再三說情,要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我看你簡直無可救藥!
你不但自己醉得一塌糊塗,還帶上老三!朝晞,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說到最後,謝載功言語間失望多過於憤怒。
謝朝晞瞳孔睜大。
父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找過父親?
父親口中的答應要再給他一個機會,是何意思?
…
「也罷,既是你大哥宿醉未醒,我們就讓他在家好好醒酒。南傾,你陪我去趟公司。」
謝載功轉過臉,對謝放說話時,全然沒有方才對大兒子的嚴厲,只剩下一派平靜。
「是,父親。」
父親的這種顯而易見的差別化對待,如同一把尖刀在謝朝晞的五臟六腑翻湧著。
謝朝晞指尖扣進掌心的肉里。
他眼睛赤紅地看著父親在二弟謝放的攙扶下,出了他的房間,而他的發梢、衣服甚至還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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