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夥計在這時陪同方慶遙過來,阿笙便指了指爹爹,又指了指胳膊的地方,「不是我,是爹爹。」
馬大夫一瞧見方掌柜,便猜到多半是方慶遙的老毛病犯了,「是方掌柜的啊,可是胳膊疼了?來,請坐,把手給我。」
手在問診桌旁邊的椅子上比了比。
「多謝馬大夫。」方慶遙便在椅子上坐下,將手遞給馬大夫。
馬大夫將方慶遙的袖子拉起,「這回腫得是有些厲害。」
阿笙擔心地比劃著名,「馬伯伯,爹爹這手,要緊麼?」
馬大夫仔細瞧過方慶遙的手肘,「問題不算大,主要還是方掌柜的這舊傷當年條件有限,沒能及時處理,時間久了,便影響到了筋骨。
最近天氣降溫,患處受寒才會腫得這般厲害。我給你開一劑止疼的方子,緩解下疼痛,再內敷調理下,好讓這紅腫能消下去。對了,這段時日,一定要好好休息,切莫太過操勞。
這人的筋骨啊,跟人一樣,太勞累了,便好得慢。還有一件,注意保暖,切莫再受寒。切記,切記。」
阿笙聽得認真,將馬大夫的叮囑一一記下,「謝謝馬伯伯。」
這段時日,他一定會「盯著」爹爹,讓爹爹多多休息的。
謝過馬大夫,阿笙便替爹爹將袖子給放下。
「不客氣,我現在便先開個方子。」
阿笙點點頭。
馬大夫低頭,拿起桌上的紙筆寫藥方。
方慶遙左右瞧了瞧,湊過腦袋,好奇地低聲問道。「馬大夫,怎的今日,這人這麼多啊?」
往常濟和堂雖說人也不少,可沒有像今日這般,這麼多人,像是半條長寧街上的人都擠在了這濟和堂裡頭似的。
馬大夫將寫好的方子交給邊上候著的夥計,嘆了口氣,「今年入冬以來,這氣候著實太反常了,較以往要冷了不少。不少百姓都因為沒有備足足夠的棉衣、被褥,還有過冬的炭火,只能咬牙撐著,這生病的人哪裡會不多。」
更勿論,有些家庭窮得吃不起米飯,饑寒交迫,身體自是一天天垮下去。
不少人都是家裡人擔心再不送醫館,熬不過去,否則也不會往這醫館送。畢竟問診、取藥,對於許多家庭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負擔。
阿笙聽了,心裡頭不免難過。
今年的冬日確實太冷了些。
同為窮苦人家出身,對此,方慶遙自是深受感觸,「哎。這天氣一冷啊,窮苦百姓的日子確實太不好過了。馬大夫,什麼時候濟和堂開始施粥,儘管遣人去我店鋪里要份子錢。我方某絕無二話。」
往年深冬,濟和堂都會組織施粥,長寧街上的鋪子,大多數掌柜也都會儘自己的心意,出一筆份子錢。
方慶遙便是其中之一,且年年不落。只是往年都是等著濟和堂的夥計上門。今日既是剛好在濟和堂,也便主動提起這樁事。
馬大夫當即雙手作揖,「好。我替屆時受到恩惠的民眾,先行謝過方掌柜。」
方慶遙拱手回禮,「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後頭排隊的人還等著問診,既是已經看完診,方慶遙便站起身,同阿笙兩人,去藥櫃那邊拿藥。
…
「這天真的是越來越冷了。聽說其他地方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在鬧雪災呢。」
「我看了今早的報紙,這報紙上登載,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糧食短缺,棉衣不足,炭火供應不足這些情況。哎,大雪封路,這城裡頭的人出不去,外頭的支援物資也都進不去哇。」
「哎。希望咱們符城可千萬不要下雪才好。咳咳咳。」
「是啊。咱們就只好祈禱千萬別下雪才好。這沒下雪都這般冷了,若是當真下雪,這下雪後的日子可怎麼熬?咳咳咳。」
阿笙同爹爹兩人走出濟和堂之前,便少不得聽見醫館裡的病人同家屬唉聲嘆氣,心憂著尚未真正到來的寒冷天氣。
方慶遙低啞著嗓子,同阿笙道:「我看今年這情形,即便是到時候濟和堂施粥,怕也是不夠。窮人家除了填肚子,能夠有冬衣、被褥過冬的也極為重要。
不行,我得想辦法,回頭找孫掌柜的他們,問一問,看能不能大傢伙想辦法,捐點錢,給一些窮苦百姓人家發放冬衣、被褥,好讓大家把這個冬天給挺過去。」
阿笙聽了,當即高興地朝爹爹比劃,「爹爹,我支持您!」
聽聞去年便有城中百姓被凍死的,只是去年有疫病,不少人是因為先得了疫病,沒能好全,才會沒挺過冬天。
今年瞧目前這架勢,只會更冷。
若是爹爹能夠說服長寧街上的掌柜、老闆們捐款,給窮苦百姓添置冬衣、被褥,著實是大大的功德。
阿笙同爹爹走出醫館的功夫,瞧見一老一少,似乎是爺孫兩人,穿著單薄衣衫,哆哆嗦嗦,咳嗽著地從他們身旁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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