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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眼露掙扎,他囁嚅著,「沒,沒有。我,我有試著問彭叔他給我的是什麼,彭叔只是告訴我,不會死人,讓我照做就行,不,不許我多問。

師父,我真的不知道那,那玩意兒是罌|粟|粉!我再混帳,我也不可能要置掌柜的,置大家於死地啊!」

他如何能夠想得到,彭叔會那樣狠,竟然會讓他在少東家的菜里放罌|粟粉呢?

他若是知道,他,他一定不會去做的。

他嫉妒少東家是不假,可他沒想過要長慶樓,要大家也跟著一起完蛋!他只是想要給少東家製造點不痛快而已!

阿笙猜測,很有可能是彭叔染上大煙的事,不知道怎麼的,被周公子給知曉了。

周公子便想辦法收買了彭叔替他辦事。

彭叔又利用了阿松對彭小姐的感情,讓阿松去辦。如此,彭叔便不會被牽連其中。

無論如何,彭叔已經舉家離開符城。

阿松又什麼都不知情,如此,線索到了阿松這裡,便中斷了。

主雇一場,方慶遙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阿松扭送巡捕房。

他讓阿笙拿過工資帳本,當場結清了阿松的工資,放他離去。

方慶遙手裡頭拿著兩封信封,「這個月你尚未做滿,不過我還是按照足月的工資結給你。按照規矩,當學徒的前一年,是沒有薪資的。酒樓這邊負責你的吃住。

你現在年紀尚小,往後用到錢的地方只多不少。你頭一年的薪資,我還是照樣發放給你。咱們相識一場,如今便是緣分已盡,還是希望你能夠痛改前非,往後前程似錦。你多保重吧。」

信封裡頭裝著阿松當月以及頭一年的薪資,方慶遙一併交了過去。

阿松這個時候已經被鬆綁。

他怎麼也沒想到,掌柜的不僅沒有將他送去巡捕房,反而將頭一年學手藝的薪資也給了他。

阿松眼圈發紅。

他雙膝彎曲,一下子跪在了方慶遙的面前,「掌柜的,少東家,我錯了!掌柜的,您不要開了我。求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掌柜的!」

「老喬,這事,便交給你了。」

阿松到底是十多歲,便已經在長慶樓,說是在長慶樓長大也不為過。

方慶遙不忍聽著阿松的聲聲求情,微紅著眼眶,轉身,進了裡屋。

臨走前,低聲對阿笙道:「阿笙,你扶一下爹爹。」

是不想阿笙為難,也是想給阿松最後的體面。

阿松扶著爹爹離開時,還能聽見阿松帶著哭腔的求情聲:「師父,師父,您替我向掌柜的說說好話,行麼?師父,求求您。」

這一回,阿松可以說是聲淚俱下,痛哭流涕。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阿笙陪著爹爹進帳房。

關上房門。

方慶遙聲音沙啞地開口:「阿笙,你會不會認為爹爹待阿松太寬容了?」

倘若今日不是阿笙及時折回,後果不堪設想。

阿笙搖搖頭,打著手勢,「我明白爹爹,爹爹也只是不想結仇而已。」

方慶遙點點頭,「是。阿笙,你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一旦把人給逼急了,逼狠了,有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咱們店在這兒,逃不了。

做生意,還是求個和氣生財。」

說到底,方慶遙之所以沒有報巡捕房,除卻念舊情,更是為著長慶樓著想。

阿笙認真地點頭,比劃著名,「我都記下了,爹爹。」

阿笙扶著爹爹:「爹爹,您要不要去裡頭躺一躺?」

方慶遙擺了擺手,「不躺了。老彭看樣子是打算一走了之了,阿松又是沒法再留。咱們後廚人手定然是不夠的。阿笙,你替爹爹擬一個招工啟事。

招一位有經驗的師傅……學徒,學徒就再招兩個吧。有經驗沒經驗的都行,最重要的是,人得勤快,肯吃苦。你現在就擬,擬好就去貼門口,這樣可能晚飯前,就會陸陸續續有人來來問。

阿笙聽爹爹的話,繞到桌子後頭,在椅子上坐下。

「咚——」

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腰間滾落,掉在了地上。

阿笙低下頭。

是先前阿鬆手裡頭拿著的那個棕色瓶子。

二爺從地上撿起,後頭又交給了他。

他便隨手將它放進了腰間的荷包裡頭,想來是荷包沒有束緊,這才掉落了出來。

倏地,阿笙瞧見,瓶子底部,似乎有什麼字……

「這是什麼?瞧著像是個小藥瓶,阿笙,你身體不舒服?」

方慶遙彎腰,將瓶子撿起,遞給阿笙,關切地問道。

阿笙著急著想要看清楚瓶子底部有何字樣,奈何瓶子被爹爹給拿在手裡,瓶口朝著他。

阿笙隨口扯了個謊,「沒有,我用來裝驅蟲的香料的,方便保存,不容易潮。」

沒說這便是阿松企圖用來陷害長慶樓的罌|粟粉,以免爹爹再次傷心難過。

「驅蟲的香料你裝瓶裡頭能有什麼效……」

方慶遙的話尚未說完,手中的瓶子便被阿笙給拿了過去,「爹爹,您方才說要招兩個學徒是麼?」

「喔,對。兩個,要招三個也成。你不是也出師了麼?便招……兩到三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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