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啊,宋老闆。」
「哎,好,好。方掌柜的,留步,留步,不用送了。」
「不好意思啊,陳老闆,今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哪兒的話,我今日可是吃得肚子渾圓、渾圓的。」
「方掌柜的,祝您生意興隆,也祝阿笙日後名揚四海啊。」
「呵呵,哪能名揚四海啊,在咱們符城能傳出個名氣就不錯啦!不過,還是承您吉言啦!多謝,多謝。」
樓下的對話聲,隔著噪雜的人聲,隱隱地傳入阿笙的耳里。
…
烏黑的眸子睜得大大的,便是連呼吸都屏住。
阿笙疑心,自己是真的吃醉了。
噢,也許,不是吃醉了,是他在發夢。
對,一定是這樣。
二,二爺怎麼可能親他?!
為了證實自己是不是在發夢,阿笙方才抬起頭手,在自己臉上捏了下。
不疼——
因為手被另一隻乾燥溫熱的手給握住。
阿笙怔怔地仰起臉,望著二爺。
謝放將阿笙的手納入掌心,微微用力,「鄭掌柜的侄女,好看嗎?」
兩人什麼時候見的面?
為何要去見?
…
阿笙可曾對女子動過心?
他從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前世的時候離開符城,的確是存著成全之心。
他想,阿笙也許只是混淆了傾慕同愛慕。
只要他離開,阿笙便能同尋常男子那樣,找一個尋常女子,結婚生子,同這世間絕大多數的男子一樣。
偏偏,是阿笙將最落魄的他撿了回去。
可那是上一世的阿笙。
上一世,阿笙的心意不小心被方掌柜的察覺,父子二人起了強烈的衝突,導致父子二人決裂。
之後,府城遭遇戰火,長慶樓亦是在戰火當中付之一炬,方掌柜的身故……阿笙一人北上。
這一世不同,方掌柜的並未察覺阿笙對他的心意。
現在的阿笙,有爹爹,他師父,又提前學滿出師,有著大好的前程……
…
自驚蟄那場病重「醒」來。
謝放從不知何為心慌何物。
無論是決將院子廊檐下的愛鳥統統送走,只留了那一隻羽毛同叫聲都算不得是上乘的金絲雀,亦或是後來將大量的現錢壓在收購「志傑紡紗廠」,他都從未有過任何猶豫。
今日聽見孫掌柜的同阿笙的對話,聽見孫掌柜地在問,「你對素汶,定,定然是滿,滿意的吧?」
忽然著了慌。
他自是明白,阿笙有認識其他姑娘的權利,那個當下,卻依然感到不痛快。
以防自己做出失禮之事,才會決定牽著小石頭先回包間。
…
「好看?以至搜腸刮肚地在想,要怎麼形容鄭小姐的美貌?」
阿笙沉默的時間太長。
謝放語氣沉沉。
阿笙緩緩地,眨了眨眼。
咦?
阿笙鼻翼翕動,他,他怎麼聞見了一股酸意?
烏潤的眸子,染上幾分困惑,會不會是他會錯了意?
因著太不可置信,加之喝了酒的緣故,以至於大腦都木木的,就是連思考都極慢。
阿笙將手從二爺手抽出。
「二爺可是吃——」醉了?
阿笙的手勢比劃到一半,慢速運轉的大腦總算後知後覺地想起,二爺今日似乎滴酒未沾?
今日不是沒有人給二爺敬酒,只是在得知二爺身體需要將養,不宜飲酒後,也便沒有勉強。
因此,若是有人前來敬酒,二爺亦都是以茶代。
思索至此,大腦卡住。
烏色的眸底一片茫然。
二爺若是沒有吃醉,那為何——
「阿笙。」
嗯?
聽見二爺喊他,阿笙本能抬眸,去看二爺,烏色的眸子仿佛潤了一層水光。
「阿笙。」
阿笙歪著腦袋。
二爺怎的又喚了他一聲?
「阿笙」
阿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意思是,他都聽見了呢。
摸耳朵的那隻手背上,覆上一隻掌心——
謝放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阿笙的耳朵,「阿笙,可有娶親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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