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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吹涼,淺嘗了一口,甘冽入喉,姚關月眼睛亮了想,對阿笙道:「阿笙,這白毫不錯。」

今年的白毫都是新茶,他跟爹爹兩人在二三月份就去找茶農購買了,後頭又放了好幾個月,這個月拿出來,味道正是最好的時候。

阿笙彎起唇,比了個謝謝的手勢,「謝謝姚公子。」

「是嗎?我趕緊也嘗嘗看。」

梁學義說著,端起桌上的酒杯。

姚關月見他這般急,笑著提醒他,「記得稍稍吹涼,要不然小心被燙著舌頭。」

梁學義面露尷尬,他確實方才端杯子的時候太急,指尖還被燙了一下來著。

聽從了姚關月的提醒,他慢慢地將茶給吹涼,喝了一口,入口回甘,梁學義抬起頭,望向阿笙:「是今年的新茶吧?果然很香。」

阿笙笑著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梁公子真是個行家。」

梁學義瞧出阿笙是在誇他,只是後頭比劃著名什麼,他卻是未能看懂,只好將眼神投向南傾。

謝放沒有胡亂「翻譯」,如實地道:「阿笙誇你是個行家。」

梁學義在家中雖是嫡子,可不是嫡長子,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他兩位兄長年長他許多,平日裡對他學業、私生活都管得極嚴。

有良玉在前,他這塊頑石在長輩心目中自是不夠瞧的了,從來都是被責罵多,正面誇獎少。

便是同謝放、姚關月、孫瀚宇等幾個朋友在一起,他也大都是擔任「綠葉」的那一個,不大被人注意到。

「只是胡亂懵的,哪裡能稱得上是行家。」

這會兒得了阿笙的誇獎,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嘴裡頭這麼說著,唇角倒是未下來過。

姚關月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從碟子裡抓了一把玫瑰瓜子,閒聊著開口道:「咱們在這兒品茶,倒是讓我想起一樁事。你們可有收到消息?康家在龍鳴山的三百多畝茶園要出售。現在在在找買家。」

康家?

阿笙手裡頭握著茶杯,抬起頭。

康這個姓氏,在符城有名有姓的只一家。

是那康少要出售他家的茶園?

李楠輕晃著手中的杯子,都說這茶好喝,便也迫不及待想嘗嘗味道,杯子遞到嘴邊,聽了姚關月的話,很是驚訝地問道:「三百多畝的茶園都要賣麼?」

孫瀚宇方才被那茶水給燙了手背,一個人氣了許久,這會兒聽姚關月提及康家要出售的茶園,忍不住插話道:「不僅是那三百多畝的茶園,由前都督康閔一手創辦的紡織廠,志傑亦有意賣了折現。」

阿笙聽說後,唏噓不已。

自那日二爺在家中邀請那位沈老闆前去春行館唱堂會,席間他見過康少。

二爺用一齣戲,證明了他同康小姐的清白,康少便再沒有藉口找他或者是長慶樓的麻煩。

聽前來店裡的客人說,日日都有人上康府要債,聽說康少某個黃昏從家裡狗洞溜出去,至今尚未歸家。

一直在躲債。

二爺的春行館便是從康少手中購得。

這才一年不到的光景,康少竟是要變賣家裡的茶園同紡織廠。

看來,康少的窟窿真的很大。

難怪,那個時候會無所不用其極地為難他,想要將康小姐嫁給他,用康小姐換他家的禮金。

阿笙拿眼覷著二爺,二爺只是在靜靜喝茶,似乎對於姚公子同孫公子他們幾個人談的事情並無任何驚訝。

是二爺也聽說了康少的事情?

又或者,只是純粹的不感興趣?

手背被碰了碰。

阿笙這會兒在出神,嚇一跳,轉過了頭。

「把手攤開。」

阿笙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地聽話地將手心給攤開。

但見幾顆又大又紅的紅棗,被放在他的掌心上。

謝放不僅抓了紅棗,還另外拿肉脯給他,「不要只顧著喝茶水。」

阿笙臉頰通紅。

因著兩隻手都拿著二爺遞過來的東西,不好比劃,只好朝二爺點了點頭。

阿笙將紅棗遞了一顆放在嘴裡。

店裡的紅棗他是經常吃的,只是今日嘗起來,格外地甜。

阿笙鼓起腮幫子,咀嚼著嘴裡的紅棗,豎著耳朵繼續聽幾位公子討論康家茶園的事。

好幾三百多畝的茶園,究竟最後會被誰給買走。

姚關月磕著瓜子,「康家茶園要賣的事,我還是聽我三叔公提及的。我三叔公在龍鳴山上有茶園。他到我家中,同我父親商議,要不要兩家湊錢,計劃著將康家的茶園買下,擴大家裡的茶莊生意。

此事外界暫不知曉,雲平你是如何知曉的?」

至於康家的紡織廠要賣,他更是今日頭一回聽說。

康家的紡織廠可是府城最早創辦的紡織廠之一,占地面積大,雖說因為前都督康閔的去世,康家子孫不善經營,導致紡織廠虧空,可機器設備當年可都是從洋人那裡進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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