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眼底閃過一抹憂色,定然是阿松出去的時候無意間聽客人或者是其他夥計說了什麼。
這「福德居」開業,連店裡的夥計都想去看熱鬧,更勿論其他客人同民眾了。
喬德福沒同意帶阿松,對阿笙道:「阿笙,你隨我一起去一趟。」
阿笙一愣,他先前才從因為要上菜,從大堂回來沒多久……還想著趁中午這個功夫,把這菱粉糕給捏好,下午蒸一籠試試呢。
心裡頭奇怪師父為什麼會叫上自己,阿笙卻也沒多問,點了點頭,暫時將手中的菱粉團給放下,去洗乾淨了手,用布擦了擦,乖巧地跟在師父的後頭。
…
「這投胎可真是個技術活。」
待喬德福帶著阿笙走遠了,阿松嘟囔了一句。
阿泰聽見了,切黃瓜的動作一頓,滿臉不高興地道:「阿松,你胡說什麼呢?!」
其他後廚夥計神色各異。
阿松撇了撇嘴,「我說的哪裡有不對了?少東家既不用像我們這樣成日扎在廚房,也不用像他們這樣,師父教什麼,才能學什麼。
只要少東家同師父提,對什麼感興趣,師父就沒有拒絕過。學廚可比他們快多了。
在後廚做了最長時間的老彭,手裡頭抓了一把花生米,拋進嘴裡吃著,笑著道:「阿松,我看你今日是昏了頭了。人家少東家學廚,日後可是為了要繼承長慶樓。」
說著,睨了阿松一眼,頗是有些話裡有話地道:「人家以後可是要給我們發薪水的人,同我們這些拿死工資的廚子,那能一樣麼?你呀,要擺正你的位置。」
阿松心裡頭不服氣。
哼。
一朝是廚子,便永遠是廚子了不成?
掌柜的不也是廚子出身麼?
他才不會像師父那樣,領一份死工資,給人一輩子顛勺不說,還給人帶孩子!
老彭跟阿松兩人的對話,聽得阿泰心裡頭一陣火起。
老彭這段時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是時不時說一些類似的言論。
譬如,只要師父指點阿笙做什麼菜,便會趁著師父同阿笙不在的時候,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真羨慕少東家,想當初他是學徒的時候,師父哪裡會手把手教,全是他在邊上看會的。
那時節,當師傅的肯讓徒弟在邊上瞧著,都是莫大的恩典了。畢竟教會了徒弟,徒弟另起爐灶,同師傅打擂的事可多了去了。
可明明師父也會親手指點他們的,而且也照樣會使喚少東家。
老彭也就算了,可阿松當初乞討到他們店門口,可是少東家又是給了糕點讓阿松充飢,又給了阿松在後廚學廚的機會!
阿松如今竟對少東家起了嫉妒的心思,實是不應該!
阿泰方才朝阿松發火,卻是不能出聲制止老彭,畢竟這後廚,除了師父,就屬老彭資歷最深。回頭便是鬧到師父、掌柜的那裡去,掌柜的為了照顧老彭面子,定然不會說什麼。
阿泰大力地切著黃瓜,以此撒氣。
虧得掌柜的、少東家平日裡對大傢伙這麼好!
老彭同阿松兩人實是有些過分!
…
喬德福沒去一樓大堂,問過大力之後,帶著阿笙一起去了二樓一間剛剛收拾過的包間。
這包間正對著對面的福滿居,站在窗邊,不必探出腦袋,便可將對面福滿居。
喬德福來到窗邊,往外瞧,「怎的這麼多人?」
喬德福從窗戶往外看,瞧見到福滿居門口排滿了長長的隊伍,很是吃了一驚。
阿笙瞧見長長的隊伍,亦是眼露錯愕。
他回廚房前,福滿居店外至多只是熱鬧一些,並未像此刻這般排起長龍!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
這門口,竟是排起了這麼長的隊伍?
阿笙眉宇間有著憂色。
他也見過這長寧街上其他飯館或是酒樓的開業,一般頭幾天人是會多一些,可沒有像這福滿居這樣,開業頭一天,便起了這麼數十米長的隊伍的。
阿笙「告訴」師父,「福滿居放過開業鞭炮之後,便安排幾個夥計分別站在門口的兩邊,吆喝過往的市民。還有一些新店開業的讓利措施,譬如凡進店的客人都可免費喝一碗蓮子木耳湯,或是一壺清茶。」
喬德福聽後,只說了兩個字,「闊氣。」
這隻要是進店的,吃不吃飯、點不點酒水另說,反正蓮子銀耳湯跟清茶是板上釘釘要送出去的。清茶不值幾個錢,可這蓮子銀耳湯的成本不低。
進店的人越多,這一日的開銷自然也是最大。
這種情況下,明面上看著是熱鬧,等回頭一算進項便知道了,定然是折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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