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上擺著幾碟點心。
謝放拿了一塊梅花形的棗泥糕,給阿笙遞過去,「總是喝茶,肚子難免有些空。
來,這是府中師傅做的甜點,棗泥山藥糕,用來配茶,味道很是不錯,阿笙可要嘗嘗看?」
阿笙喜歡做吃的,他自己也喜歡吃。
棗泥山藥糕?
他還尚未吃過呢!
眼睛亮了亮。
手伸出去時,停住了——
他從店裡出來,一路都是疾走著,手心難免有些出汗。
平時他倒也沒這般講究,將手往衣服上擦一擦,或是直接拿著吃便是,當著二爺的面,卻是多少有些難為情。
阿笙正要搖頭,跟二爺解釋自己不餓,卻聽二爺道:「福旺,去打一盆水過來。」
阿笙眼睛瞪圓。
二,二爺會讀心術不成?
待阿笙回過神,想要打手勢,讓二爺叫福旺不必去,他真的不餓,福旺卻已是積極地打水去了。
阿笙便只好侷促地坐位置上。
待福旺打了水回來,阿笙剛要將手伸進臉盆,卻被一隻手給握住了。
「不忙,先洗把臉。」
哎?
阿笙呆呆地抬起頭。
謝放將福旺取來的毛巾,放入水中,浸濕,擰乾了,遞給阿笙,「這樣會涼快一些。」
阿笙直愣愣地瞧著,二爺滴著水珠的指尖,一雙眼睛瞪圓。
他,方才以為,二,二爺是要給他自己洗臉來著。
竟,竟是將帕子擰乾了,給,給他洗臉麼?
臉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阿笙倏地回過神。
見二爺手裡頭拿著毛巾,貼在自己臉上。
阿笙忙接過了毛巾,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疑心自己是在夢裡。
莫說阿笙自己,這回便是福旺也有瞧得有點呆。
二,二爺什麼時候給人洗過臉吶?
瞧二爺方才的架勢,倘使阿笙沒有阻止,二爺怕是真要給阿笙洗臉。
至於福祿,已經不是瞧呆不瞧呆的事兒了,看阿笙的眼神分明是帶著狐疑了——
疑心眼前這個阿笙別是什麼千年狐狸化的。
要不然二爺最近怎的這般反常?
…
洗過了臉跟手。
阿笙手裡頭拿著二爺方才重新遞過來的棗泥山藥糕,沒有馬上送入嘴裡,而是放在鼻尖聞了聞。
中醫上講「望聞問切」,其實他們學廚的,也會這般。
沒吃過的東西,拿在手裡,也會先仔細地瞧上一瞧,看人家做的形狀怎麼能這麼好看,倘使自己,是不是也能辦到。
再是放在鼻尖嗅一嗅,聞聞裡頭可能都有哪些食材。食材新不新鮮,味道不正。
既是為了對手裡的食物有個更好的了解,對自己的嗅覺亦是一種鍛鍊。
倘若不是同行,也會問一問,是怎麼做的。
譬如像是糕點這樣的東西,也會捏一捏軟|硬程度。
如果是軟的,嘗起來口感偏軟糯,如是硬的,便大都較為軟酥或是脆口。
阿笙方才拿過棗泥糕,便是下意識地用指尖輕輕地捏了捏,這棗泥糕是軟的,口味應當偏軟糯。
用齒尖輕咬一口,棗泥的甜味便在嘴裡化開。
好吃!
因著是和了山藥,中和了紅棗的甜味,嘗起來並不會覺得膩牙,相反,因著灑在上頭的桂花,咬下去,只覺齒尖飄香。
很適合夏天午後,配著茶吃!
棗泥山藥糕做起來應當不會太複雜,同其它甜品應是大同小異,就是不知道二爺家的師傅是怎麼捏的……怎麼就能將每一個棗泥糕都捏成梅花的形狀,卻又不會軟塌下去……
回去問問喬伯伯,喬伯伯或許能知道這各中門道。
…
阿笙手裡的棗泥糕吃了大半,見二爺只是喝茶,沒有要吃東西的意思。
他放慢了速度,借著喝茶的功夫,將手中的棗泥山藥糕給放下,打手勢,問二爺,「二爺近日,還是沒什麼胃口嗎?」
一雙棋子黑的眼睛裡,滿是關心。
謝放心中微暖,那日散了戲,在餛飩攤,阿笙見他沒吃過幾口,問他可是不合胃口。
他為了寬阿笙的心,便隨口提了提,自大病一場後,至今未恢復胃口的事,未曾想,阿笙竟是記到了現在。
謝放笑著道:「比之前強上一些了,你看我這桌前擺了這麼多吃的便知曉了。我是在邀你進來之前,吃過了一點。」
事實上,謝放的胃口的確比前段時間好上了一些。
不過還是沒有「大病一場」之前那般有胃口。
倘使「重生」的代價,不過是失去一個好胃口,對於謝放二爺,自是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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