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彼此對視,卻又暗暗地搖了搖頭。
吏部尚書下意識地看向上峰,只見宋成書皺著眉也是一臉茫然,這個任命可沒有經過他。
然而丹壁上的皇帝卻重重地擊了一掌,眼中帶著興奮的光,站起來長袖一揮,高聲道:「宣!」
四扇殿門被禁軍推開,被歌舞掩蓋的悶雷聲隨之闖入大殿,直接將眾人的思緒拉到了一年前的那個雨夜。
「轟——」
突然,一個亮如白晝的閃電劈開黑暗,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大雷鳴下,門口出現了一團團黑影,只見黑衣黑甲挎刀的鐵血士兵再次如同噩夢一般出現在門口,帶著越發冰冷的死寂,淌著猶如墨汁一般的雨滴,接著沉默地跨進殿內。
每個人睜圓的眼睛,嚇得屏住了呼吸。
「龍煞軍……」
這幅畫面與一年前的太像了,每個劫後餘生的大臣回去都連續做了幾宿的噩夢。
難不成還要來一次?
連丹壁上的皇帝在乍然見到龍煞軍的時候,也下意識地麻了四肢,全身發涼,總覺得下一刻宣宸會不緊不慢地踩進來,然後對著他陰森森地發號施令:「殺了他。」
他慌忙往後一退,腳跟抵到了冰冷的龍椅,動作幅度太大,震得額前流冕晃動。
「皇上,您怎麼了?」一旁,溫柔的皇后疑惑地看著他。
皇帝猛然驚醒,這才發現這不是一年前,龍煞軍也不會再聽從宣宸的命令。
想到這裡,皇帝鎮定下來,握緊雙手壓抑著激動問:「朕的鎮國大將軍何在?」
隨著他的話,眾人的目光不禁跟著望過去,只見龍煞軍瞬間側過身,分開一條通道,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帶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走進大殿。
那年輕人的面容極為陌生,像一位讀書人,倒是一旁的老者,大家越看越怪異。
乍一眼仿若高人,再細看目光向前,空洞無焦,表情與其說是冷漠,不如是僵硬,亦步亦趨地跟在那年輕人身邊,仿佛提線木偶一般,不像活人。
這個發現令大臣們心底產生極度的不安,隱約已經猜出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兩人于丹壁下站定,接著抬手抱拳算是行了一禮,「見過皇上。」
腰杆子都沒彎,下巴依舊都沒垂下,這個禮可謂敷衍至極,大臣們瞬間猜測到了他的身份,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只覺得真不愧是父子,先帝的荒唐和自大,淋漓盡致地體現在兒子身上,甚至「青出於藍」地更加愚蠢,竟然將異族封為大將軍!
這一看便是狼子野心,也裝都不裝一下。
宋成書見此,暗暗一嘆,大舜真是完了,至於那個反賊,結合裴星悅的話,無疑是被劫持的昭王。
皇帝雖有不滿,不過相比起接下來即將看到的那個人,這一切都微不足道。
期子鳳一看就知道皇帝在想什麼,只覺得這般富饒的中原大地,被一個這樣目光短淺的帝王所統治,實在是荒謬可笑,不過也因為他的昏庸無道,才有他的可乘之機。
他笑了笑,抬手一揮,龍煞軍再一次往兩邊退開一步,只見磅礴的雷聲中,一個人被兩名龍煞士兵架著拖進來。
對,拖。
昭王的身體實在太差了,氣若遊絲只剩一口氣,若不是無為一路用內力吊著,這會兒大家能看到的只是一具僵硬的屍體。
此刻饒是拖,士兵也是小心的,生怕太粗魯掐斷了昭王的命線,讓想要羞辱、泄憤的皇帝大失所望,讓等待著看兄弟相殘的期子鳳落空。
在宣宸被拖進大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怎麼回事,龍煞軍竟然反水了?
過去了幾年,不是沒人想要策反龍煞軍,但沒有一個成功的,因為那就不是個正常的軍隊,對金錢女人毫無欲。望不說,甚至無法交流。
在天下人都認為龍煞軍永不背叛昭王的時候,不過一年的時間,昭王反而被昔日手下拖進大殿!
雖然早就從裴星悅口中得知,但乍然看到這一幕,宋成書依舊難以置信。
「皇上,人已經帶來了。」期子鳳淡淡道。
皇帝迫不及待地丹壁上走下來,差點被拖地的龍袍絆倒,他已經顧不得什麼帝王威儀,如今這個場景是他做夢都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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