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幾近於無的唇色鮮紅,妖艷地綻放,墨濕的黑髮垂在潔白的胸口,散於水中,每一滴水珠沿著脖頸落下來都散發著絕對誘惑,那模樣簡直跟海妖一般。
「那個……我要出去等嗎?」屏風外,宣渺小心翼翼地詢問。
裴星悅不知道要使出大多的毅力才克制住沒撲上去,但此刻他當真有種抬起手把屏風後的女人給掀出去的衝動。
可最終,他轉眼看了看快要燃盡的細香,想到宣宸的身體,還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喑啞道:「我去看看。」說著起身邁出了浴桶。
內力烘乾了滿身的水珠,快速地披上了衣裳。他一邊繫著腰封,一邊整理護腕,繞過了屏風問:「渺姐姐,什麼事讓你這麼緊急?」
人雖然微笑著,依舊彬彬有禮的大好青年,可是笑意卻是不達眼底,冷幽幽的,跟那雙紅腫的唇形成鮮明的對比。
知道打攪人家的好事,為了避免引起憤怒,宣渺不賣關子了,直接回答:「我方才收到了春霖嶺的來信,他們之前拿了我送去的小蜘蛛後,做了多方試驗,終於發現有一種東西能夠對方它們!」
此言一出,屏風內外頓時一怔,裴星悅的臉上幾乎立刻浮現欣喜,「真的?什麼東西?」
線香斷落,水流響動,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拿過屏風上的衣裳,細索之下,身著單衣的宣宸披散著長發走出屏風,掀了掀眼皮,抬手卻對他們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然後提高了聲音,喚道:「林付兵。」
一直守在帳外,關注著動向的林將軍聞言立刻掀起帳門走進來,低頭單膝跪地道:「末將見過王爺,見過長公主!」
「咦,林將軍是什麼時候來的?」宣渺疑惑道。
林付兵嘴角一抽,回答:「末將一直在門外,怕打攪王爺……所以才徘徊不定,王爺召見,立刻前來。」
他雖然沒敢抬頭,但方才不經意地一瞥,發現這帳子裡就三個人。一位單衣,披散長發,顯得慵懶的昭王,一位剛剛闖入的長公主,另一位……那不是昭王身邊的貼身侍衛,江湖俠客嗎?
莫不是方才與昭王在水中纏綿的是……堂堂正正,一身耿直的粗獷大漢瞬間腦海空白,斷,斷袖?
「你怎麼又濕漉漉地跑出來了?」裴星悅不管這位將軍怎麼想,他覺得宣宸什麼都好,性格陰晴不定也能忍,但是不愛惜自己這點,裴星悅無論如何都得囉嗦幾句!
宣宸揚了揚頭,滿不在乎道:「不是有你在嗎?」
他坐在椅子上,任由著裴星悅把他的頭髮蒸乾,拿過厚實的外裳、帶毛的披風將自己裹了個嚴實,一絲風都不透,直接把陰冷乖戾的昭王裹得毛茸茸,一點威嚴都沒了。
宣宸皺了皺眉,略微不快地橫了他一眼,裴星悅笑眯眯的,還問:「這樣不冷了吧?」
「熱。」宣宸吐出一個字後,就不理他了,看向林付兵道,「三日後,陝西節度使在汾西坳迎接大軍,你知道怎麼做嗎?」
陝西節度使要來?找死嗎?
這是林將軍瞬間降臨的念頭,為了求證,他緩緩地抬起頭,迎著毛茸茸的圍脖,見到了昭王那雙冰冷充滿殺機的眼睛。
他頓時打了個激靈,抱拳道:「是,屬下明白!」
不算太笨,宣宸揚了揚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而林將軍只是邁了一步,又猶豫了起來。
宣宸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林付兵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回頭道:「王爺,陝西節度使畢竟執掌陝西州府一切軍務,從上到下都是他的人,若是他死在汾西坳,怕是會引起州府動盪,叛亂就更加難以抵擋了。」
「你的意思是……」
「不如等順利進了城,按律捋了他一切職務,命人接管州府事宜和陝西軍後,再行處置。」這是林付兵的肺腑之言,他覺得昭王雖然嫉惡如仇,但手段過於直接,放在京城或許可以,然而作為曾經的地方將領,他很清楚地頭蛇盤綜錯雜的利益關係,不是強龍隨便能壓的。
到時候陝西州府心生不滿,甚至因為恐慌裡通外敵,那就麻煩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即使裴星悅第一次聽到,也不禁跟著點點頭。
然而宣宸卻笑了,面露嘲意,「你想讓他多活幾天,那也要他自己惜命才行。」
這話是什麼意思?
「按照本王說的做,下去吧。」
林付兵最終還是憂心忡忡地下去了,昭王的命令不得不遵從,他只能儘快準備。
等林付兵一走,裴星悅正想說話,宣宸卻道:「待會兒去跟你弟弟道個別,一個時辰之後,他們隨三千龍煞軍出發,提前進入陝西州府。」
什麼?
裴星悅愣了愣,「一個時辰?」
一旁的宣渺也傻眼了,「三千龍煞軍!你也就帶了四千人!」
「兵貴神速。」宣宸扯了扯衣領,難得覺得有些熱,便鬆開了一層毛茸茸,「等薛保傾城而出之後,他們破城而入最容易,三千龍煞足夠把裡面該宰的都宰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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