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這口大鼎上。
「我進到裡面看看。」裴星悅說。
宣宸點頭,把匕首遞給他,「小心。」
「嗯。」
紅衣翻飛,飄進了大鼎里。
裴星悅一進到裡面就屏住了呼吸,也不知道這些道士拿什麼東西練的丹,氣味難聞,比血腥味還古怪,他從腰間抽出火摺子,吹了吹,點燃之後觀察著四周鼎壁。
周圍漆黑,還有薄薄的灰燼,底下積了厚厚一層泥垢。
裴星悅心說這每次煉完丹都不打掃的嗎?他拿出匕首,撥開泥灰,下意識地敲了敲……敲了敲。
細微的差別逃得過別人的耳朵,但他可是至臻的實力。
宣宸在外頭靜靜地等著,忽然聽到裴星悅從裡面喊道:「宣宸,這鼎下面似乎是中空的,但是我找不到機關!」
中空……
宣宸的眼神頓時恐怖異常,他回想當日情形,驀地抬起頭,接著他走到一旁的機關把手上,用盡全力將它拉下來。
只聽到轟隆隆的鐵鏈拖拽聲,上方懸掛的沉重青銅蓋緩緩降落。
「宣宸?」
「你看看裡面有什麼變化。」
裴星悅答應道:「好。」
那如棺材板一樣的青銅蓋重重地降落在鼎上,恰巧將鼎口封得嚴絲合縫。
宣宸死死地盯著那口鼎,細細地聽著,忽然聽到鼎壁傳來幾聲敲擊,於是他又用力地將機關把手推了上去。
那青銅蓋在鐵鏈的拉扯下重新被吊了起來,宣宸道:「你可以出來了。」
然而他等了一會兒,都不見那紅衣飄出來,不由喚了一聲,「星悅?」
裴星悅悶悶的聲音透過青銅鼎傳來,「宣宸,糟了,我好像打不開。」
宣宸一愣,不由抬頭望向那足有兩人高的鼎口,要是他的武功還在,哪怕再不入流,也能跳上去看看。
可現在,他只能幹瞪眼。
此事頗有些滑稽,他觀察著大鼎,思索片刻後道:「你往下找找機關,不然,我只能找人來幫你了。」
裴星悅鬱悶地回應了一聲。
宣宸又駐足等待片刻,在他即將失去耐心,準備出去找人時,只聽到喀拉一聲,青銅大鼎之下,裴星悅滾了出來。
「咳咳……」裴少俠大喘著氣,一臉劫後餘生的模樣。
「怎麼了?」
「裡面太臭了,再不找到機關,我得熏死了。」裴星悅站起來,狠狠地吸了兩口,這才緩過勁。
不過他全身黑灰,臉上還有淤泥,臭兮兮的仿佛十年沒洗澡的臭乞丐,也好不到哪裡去。
宣宸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拿帕子捂住口鼻問:「如何?」
「這鼎是假的!」裴星悅氣憤道,「至少這不是傳聞中的九州鼎!」
神鼎變成了藏人的容器,怎麼看都不靠譜。
宣宸眉尾一揚,深以為然,不過他還是問:「怎麼說?」
「剛才,你把蓋子合上之時,我腳下的底座突然就從中間裂開了,露出下方一個空間,大小足夠藏人。等我順勢躲到下面,正好你吊起鼎蓋,那隔板又悄無聲息地合上,把我隱藏起來,至於上面的泥垢是故意留著掩蓋機關痕跡的!」
裴星悅嫌惡地看了看身上的污跡,可惜這裡沒處清洗,只得作罷,「你說先帝暴斃那日這裡還在煉丹,那麼蓋子一定是合上的,妖道只要藏在裡面耐心等待,在龍煞軍將外面的人都殺光之後,必然會重新打開鼎看看裡面是否有漏網之魚。可惜隨著鼎蓋升起,那合起來的機關已經將他掩蓋在了下面一層,而機關是單向的,除非重新合上蓋子,不然打不開,所以根本發現不了!」
裴星悅越說眼睛越亮,心道自己也是很聰明的,於是看向宣宸問:「我說的對不對?」
宣宸頷首。
「等人都被拖出去,這裡重新歸於寂靜,妖道再從下面逃出來……」裴星悅雙手一拍,「合情合理呀!不過……」他皺了皺眉,似乎還有地方想不通。
「怎麼?」
「若真是在煉丹,這鼎得多熱,普通人藏裡面能熬得住嗎?」裴星悅的笑容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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