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區別。
過去因為擁有「黃泉之息」,雲天宗的禁制之森嚴便是遠超三界六道所有宗門,如今新禁制由舊世主本人親自監製,比過去的禁制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求通過雲天宗大門的人滿足「活著、視進入雲天宗如歸家、手腳全乎」幾個條件。
宴幾安大概自己都想不到罷?
他降臨於雲天宗的上方的時候,心裡想的是,回家。
這個答案來得猝不及防,但卻許多人想到了,剛才還強忍著不願意暴露自己「立場不堅定、為敵方首領哭泣」的眼淚這會兒悄然無息的掉下來,借著烏壓壓的人群埋頭悶哭。
若鹿桑不來,他們將會將雲上仙尊的命盤拾葬,一同於雲天宗安魂山入土為安,從此宗門弟子世代守護,妖魔不侵,賊子無盜。
前面的人在撕心裂肺的哭,身後的人群也在嗚嗚咽咽,南扶光站在中間,覺得後勁好大——
一個人離開之後,不是一瞬間的山崩地裂,更像是眼睜睜看著曾經涓涓細流靈動溪水日漸枯竭。
「日日,你意下如何?」
謝允星開口時,謝從與謝寂就站在她左右兩邊,她的發聲,顯然也是代表了雲天宗所有人共同發問。
這個選擇權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南扶光意外也不算意外。
很久以前,大家也是這樣聚集在一起,問她,日日,仙尊去了哪裡?
動了動唇,卻發現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此時背心貼上一隻寬厚柔軟的手,她回過頭,宴歧就站在她身後。
他沖她笑了笑。
心因此定了下來,回過頭,在前方的哭喊與雷鳴聲中,南扶光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她說:「讓她進來。」
山門禁制一開,鹿桑就化作一隻火鳳鳴叫著俯衝攻擊而來,巨大的火鳥點燃了還未完全凋零於夏末的梨樹,星火點點中,噼啪樹木燃燒火勢蔓延。
南扶光感覺到身後的宴歧動了,但她比他更快,在男人有所動作之前,她抽出了腰間的等等劍,扔下一句「站著」將他硬控在原地——
眾人只見火焰自劍柄燃燒躥起,白衣身影一躍而起,數道劍影在其身後呈扇形展開!
吸收了火屬性的萬劍陣法照亮了半邊夜空。
燃燒著飛向那飛速掠來的火鳳,在截斷它來路的一瞬,南扶光高喝一聲:「結陣!」
數百雲天宗弟子得令,就像是這一刻與他們的大師姐離譜至極的心意相通,他們結陣引水,將青雲崖下重新流淌的淨潭之水引來——
溪水如虹從天降,與此同時,只見雲天宗大師姐手中長劍由紅轉為冰藍,萬劍陣法鋪天蓋地垂落,刺穿了鳳凰的翅膀,由如雨點熄滅了迅速鋪開的山火。
「鏘」的一聲巨響,是冰藍色長劍與伏龍劍相撞的聲音,裙擺襤褸的鹿桑赤紅著眼猛的抬起頭,跌入一雙平靜無波瀾的雙眼中。
「宗門重地,何敢撒野?」
她嗓音清冽,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熄滅鹿桑的怒火,微微一怔,手中虎口劇痛,她被巨大的力道震退數步!
再抬起頭,只見月光下,雲天宗大師姐手持長劍,背著光,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要見他,就好好的。」南扶光淡道,「再撒潑,現在就滾。」
一時間複雜情緒湧上,是屈辱也是來自雲天宗小師妹下意識對大師姐的敬畏,鹿桑咬了咬牙,發現自己的牙關都因此而打顫,嗓音嘶啞得可怕:「把他還我。」
未等南扶光回答,她的淚水再次洶湧而出,帶著嗚咽與請求:「他是我的夫君。讓我帶他走。」
南扶光沉默不許,半晌,天空落下第一顆雨在她的鼻尖,「啪嗒」一聲。
手中長劍的水汽蒸發,她側了側身,回過頭,與此同時,身後的雲天宗弟子也不約而同向山路兩旁讓開,露出了一條望不見盡頭、黑黢黢的山林道路。
道路的盡頭是桃花嶺。
……
南扶光看著鹿桑哭濕了宴幾安的衣襟,又看著她磕磕絆絆的帶走了他的身體。
這事兒有人表示理解,比如謝允星從頭到尾站在旁邊看著。
也有人百思不得其解,比如桃桃扯著南扶光的袖子,憤恨不平的問她怎麼讓鹿桑帶走了仙尊聖體,那個瘋婆娘如今已經完全是道陵老祖門下走狗,又一條牧羊犬,萬一她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呢?
南扶光被一連串的發問問的頭腦發昏,她的想法很簡單,對於鹿桑來說重要的事是「神鳳救蒼生」和「吾夫宴幾安」,但這兩件事嚴格來說,是有優先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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