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的情況是等南扶光洗完澡出來今日份的熱點不再屬於她與她的豪門狗血情。
南扶光對此感恩戴德並叫小助理住嘴,她一邊浴缸放水一邊打開會議記錄隨便看了兩眼,發現這個會議記錄不知道是哪個國家送來的版本翻譯,把「梵谷」的名字都拼錯了。
「Van Gogh」變成了「Van Dogh」,不知道是哪國語言的讀音或者是拼寫習慣問題,就好像寫這個會議記錄的人本身深刻討厭梵谷並開始罵人一樣離譜。
南扶光截圖給小助理看又送了她【……】,其實所謂的小助理也就是她本科的學生,發過來一個小兔子尖叫的表情包,道:【我沒注意啊啊啊老師?】
也就這個時候乖乖叫她老師。
南扶光當然不會因為這種錯誤罵人,坐進浴缸的同時她隨意翻開了電腦點擊自動糾錯功能,想著還有什麼離譜的拼寫錯誤一起糾正——
然而就在她點下功能鍵的一瞬,屏幕上頻繁出現的「Van Dogh」單詞被自動糾錯成了「ShraDha」。
鋪天蓋地的「ShraDha」看得南扶光微微一愣。
拼了半天也沒拼出這是什麼意思,南扶光微微蹙眉退出了軟體,點擊不保存,重啟軟體。
再次回到桌面時,原本的英文會議報告連名字都變成了「ShraDha」,南扶光打開文件,發現會議報告裡的替換已經完成,這個單詞像是病毒入侵電腦一樣穩穩的被留了下來。
大晚上的,酒店就她一個人。
浴缸里的水很暖,但是身體接觸到浴缸瓷面的地方,還是有一股寒氣往外冒,穿透了她的皮膚。
南扶光伸手推開了電腦,調亮了室內的光。
爬出浴缸裹上浴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像喝可樂似的一口氣牛印一大口,她放下杯子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得不受控制。
拉開酒店落地窗的窗簾,暴雪已停,夜幕降臨,林立高樓間,那棵樹還在那裡,黑漆漆的一片陰影籠罩在城市的上空,就像是帝王組織放出來的遠古巨獸有一隻於紐約登岸,可拼命仰視,只能看見它的一條腿。
下一秒城市就會在它的腳下毀於一旦。
「唰」地一下重重拉上窗簾,南扶光背對著窗戶,心跳比剛才更快,水珠從她的發梢滴落髮出「啪嗒」一聲輕響,落在地上,蜿蜒伸展。
水痕像是一棵正在生長的樹的模樣,自她的腳底蔓延。
原本只是細細一條水痕,很快的水痕擴散成了一泊積水,蒼天大樹在南扶光的面前伸展,她赤腳站在樹的這一端。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像是一顆石頭堵在了喉嚨,人在最恐懼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尖叫出聲,事實上機智的恐怖是後腦勺都在發麻,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
「老闆,魚丸粗面。木有粗面。老闆,魚丸河粉。木有魚丸。啊,老闆,那來一碗墨魚丸粗面——」
周圍真空、寂靜得與世隔絕般的抽空突然被打碎,猛地吸入一口新鮮的空氣,南扶光低頭再一看,腳下的水泊消失了。
那一滴水只是一滴水,在她大拇指前方砸出一個小小的水點而已。
僵硬的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微信語音呼叫,來電人是【壯壯】,這種場合下這違和的暱稱與麥兜的來電鈴聲非常搭配,南扶光按下了接聽鍵。
「不回我信息。看看你睡了沒。」
手機里傳出來的聲音低沉磁性,緩慢的語調似乎還帶著淺顯的調侃。
從未發現一個人的聲音能夠如此的悅耳動聽,南扶光沒有警告對方大半夜的給非單身女博士打電話調情很沒素質,她抿了抿唇,半晌才從嗓子深處擠出一個「嗯」字。
難以啟齒想讓對方再說兩句。
宴歧大概真的很聰明,聰明到南扶光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憑藉一個音就捕捉到不對勁。
她聽見手機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原本躺在哪的男人坐了起來,他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事。
握著手機的手無聲收緊,南扶光下意識瞥了一眼不遠處緊緊關閉的窗簾,又迅速收回目光。
「電腦壞掉了,好像是中了病毒。」
她低低地說著,嗓音有些沙啞的可怕。
「嗯?」電話那邊男人應了聲,「很麻煩?要我下去看看嗎?」
「你會修電腦?但中病毒不是殺毒軟體的活嗎……『下去『?」
電話那邊以非常自然的語氣說:「我在你樓上的套房,你現在捅捅房頂,我能聽見。」
南扶光還真條件反射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又被自己的條件反射無語到,她沉默了一瞬說「不用」,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
在宴先生的聲音中她走到電腦旁,再扳開電腦發現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文檔標題回來了,自動糾錯功能也將所有的「Van Dogh」變回了「Van Gohg」。
她盯著電腦看了好久,魂魄這時候才歸位一般,三言兩語謝絕了蠢蠢欲動想要在半夜十二點多從套房微服出巡下來普通大床房來修電腦的男人,南扶光掛了電話,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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