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可以做。」
她確實答應了。
當他問她見面是不是可以做,雙修有益於身體健康、精進修為,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是她在此之前,哪怕是面對面的面對段南,她也是毫不猶疑的拒絕。
想通了這件事,整個氣氛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謝允星自認為活了一輩子也死過一次,她很少有不明確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
但現在她確實不確定了。
她答應的,究竟是她認為「水到渠成,雙修也沒關係」的段南,還是這些天藏在雙面鏡里,全方位注視著她的生活的那個人?
他的手滑落至她的膝蓋,而後將她的一條腿彎折起來壓在胸前。
鼻尖頂著鼻尖,現在他們的鼻息終於混沌一片,幾乎沒有差別。
那握在她膝窩的大手無聲收緊力道,她聽見柔軟綢錦碎裂的聲音,伴隨著一聲短暫急促的倒吸氣音,她再一次被身上的人吻住。
這一次,從方才開始幾塊顯得有些蒼白的面頰上浮現了一絲絲的紅暈血色。
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從一開始的推搡至如今只是柔軟的搭著,謝允星感覺到了他的指尖還帶著外面月色的冰涼,已經完全是春季,為什麼會有人的手還如此冰涼?
她想不通。
為此繃緊了後背。
對方的另一隻手從她腰間落在了她的頭的一側——
那是個很奇怪的地方,不是後頸那種能夠使人瞬間擒住獵物的強勢地區,也不是額間那種能夠曖昧橫生的溫情處……
他的指尖撥開了她耳朵靠後部分的一縷頭髮。
沙沙髮絲與頭皮摩挲的聲音中,她感覺到借著完全昏暗的帳中光,那雙金色的眼,飛快而沉著的檢查了一遍手指撥開的地方。
藏在黑濃的青絲之下,那一處原本應當健康的頭皮確確實實哦泛著不正常的淤青。
是之後的選拔賽,謝允星對陣一個劍修時,猝不及防地被對方用刀鞘敲了一下。
當時她腦袋「嗡」地疼了下,倒也沒有大礙,修士沒有想像中那般刀槍不入,但也沒有意料外的那種脆弱不堪。
她落在地上後立刻展開了新的攻勢,現場不應該有任何人將這沒有見血也不致命的小插曲放在眼裡,包括她自己。
而現在卻被人壓在這動彈不得,看著對方確認自己的禮物是否先被人拆開似的撥弄檢查,他顯然對結果並不滿意,金眸閃爍,「嘖」了一聲。
那劍修手中不過二階神兵,強行越級金丹中期,謝允星願意的話,冥陽煉可以將那虛有其表的破劍一分為二,但她不答應。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段北目光閃爍,另一隻手的力道的速度都變得沒那麼有耐心,好像是這一瞬要刻意弄疼她——
餘光瞥見身下的人無聲蹙起眉,他心想,那就疼吧,你活該,罵人也無所謂。
但謝允星沒有罵他。
無論處於何種目的或者是她就是喜歡這樣被弄疼的感覺,在段北完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她的手攬上了他的脖子。
然後今晚第一次,她主動吻了他。
……
這一夜,南扶光到的有些遲。
她應該御劍飛行趕過來的。
哪怕這他爹的是別人無為門的地盤。
站在門外失魂落魄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很久,雲天宗大師姐臉上的表情很像長期在外務農,偶爾未通知回家,卻遭綠帽子劈頭蓋臉扣下來的無辜老實人。
茫然又扭曲。
她甚至不知道該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用力推開門,還是應該假裝自己沒來過,像個慫包似的轉身離開。
手足無措中,她再一次地撥通了宴歧的雙面鏡,雖然知道無論如何她開不了那個口描述自己斬斷孽緣失敗的心路歷程——
但很快,南扶光發現她也不太用說了,因為顯然宴歧已經知道了一切。
畢竟在同一時間,他那邊也出了問題。
原本乖乖縮在角落裡奄奄一息的白髮少年突然睜開眼,迴光返照似的坐了起來,他茫然地看著被嚇了一跳的主人,只來得及說了句「我心臟不舒服」,然後就再一次昏了過去。
緊接著就是打碎雞蛋能煎熟的高熱。
那邊兵荒馬亂,宴歧弄來了吾窮和黃蘇,大鳥像鵪鶉似的蹲在書生的肩膀上,壯壯蹲在段南的胸口上,難得也很是擔憂地低頭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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