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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角度來看, 他完完全全就是被這莫名其妙有兩下子的殺豬的強行關在這坐牢。

他不記得多少沙陀裂空樹枯萎前發生的那些舊事。

……但他記得昨晚的事。

在吾窮放飛的笑聲中,男人神態自若, 抬腳撩過一張凳子隨意坐下, 剛坐穩, 就聽見段南問:「你以前都怎麼完成的『潤器『?」

「潤器」在本質上與「雙修」「類人鼎爐」相似,但形式上,卻與鬼修的成長路數一樣——

頻繁的接觸,物質的交換,唾液, 血液,以及描述了就會被段落屏蔽但你猜得到的其他。

只是相比起「潤器」的雙向滋養, 鬼修的接觸是單方面的索取, 就像段南索取謝允星的血液,對後者並沒什麼益處。

男人抬了抬睫毛,用完全不受任何外界影響的四平八穩語氣陳述:「血液交換。」

段南挑起眉, 眼神從嘲笑變味了。

血液交換的方式,幾乎與鬼修的索取方式一樣。

這種交換特點是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便難免會有一種血脈融合的親昵錯覺。

就像他,在此之前萬物在他眼中皆為臭蟲,剛開始若不是因為冥陽煉,他壓根不想接近謝允星……

到後來就不一樣了。

日日夜夜的從雲天宗二師姐指尖餵食血液,從做開始例行公事般吃飽就跑,到習慣性用鼻尖抵著她的掌心,不自覺地去嗅她身上的味道,最後,八百里開外,段南就能聞到她管用的香饢或者今日用了哪種胭脂。

就像一種癮。

他會主動去追隨謝允星的存在。

至今他偶爾夜晚不休,望著月亮或白雪皚皚發呆,也會不自覺地懷念其皮膚的溫熱柔軟。

可能是潛移默化,至後來,他甚至覺得謝允星的血都是甜的。

「血液交換後依然沒有發展出任何特殊關係?你不喜歡女的?」段南真誠地提問,「還是那把刀不喜歡男的?」

殺豬匠瞥了他一樣,看上去是完全沒準備回答他這個問題。

吾窮在旁邊踢了好奇心旺盛的鬼修少年一腳:「在拿自己做對比之前,你應該先考慮一個問題——比如你是如何索取雲天宗那倒霉小仙子的血液的?」

蹲在椅子上的少年雙眸金光閃爍,被踩著尾巴的貓似的「嗖」地一下轉過頭盯著吾窮:「當然是直接上嘴,不然?還找根吸管?」

吾窮:「啃哪?」

「手指。」段南歪著腦袋想了想,補充,「後來是脖子,和嘴唇……最後那個沒必要,但我就是想碰一碰。」

吾窮一臉無力地擺擺手,看向男人,臉上寫著:看看,野貓的小動物本都能比您強點兒。

在他身邊,黃蘇仿佛也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嘆了口氣。

唯有被嘲笑的男人,從頭至尾保持著面無表情,情緒穩定地坐在那聽完了所有的廢話。

半晌,他才半是狡辯半是鄙夷地說:「彼時乃戰時,我很忙……哪裡有空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吾窮根本不理他,只是微笑著望著黃蘇:「黃大人可還記得?」

黃蘇:「次數不多,倒也見過幾次。」

「彼時乃戰時」五字倒是一字未錯。

前提是他們在「潤器」時也並沒有很趕時間,無用繁雜操作一大堆,且各個都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

黃蘇與吾窮慢吞吞地靠彼此互相補充,回憶起第一次看到東君與舊世主的潤器。

到回憶剛開了個頭,段南就沒忍住問:「你們看到了?這種事還能被第三個人圍觀?」

黃蘇擺擺手。

壯壯「噗」了聲。

吾窮道,「豈止能看,我懷疑想要舉手加入都沒多大問題。」

黃蘇:「雖然並沒人想加入。」

段南:「……」

段南:「真變態。」

……

那一日也是冬天,雪下的很大,天邊黑沉沉的不見星月,然而大地卻被積雪照的一片熒白。仿若白晝。

那時候戰爭還未全面爆發,只是宴震麟那個小王八蛋剛剛反水叛變,鹿長離向來是他的跟屁蟲,也跟著去了。

一夜之間,風水大變,人人自危說話都不敢說的太大聲,畢竟那位大人近日心情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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