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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道不寬,抬眼望去,可以看見一張腐朽破損的瘸腿桌子,上面放著個雙面鏡和一些沾血的紗布。

再後簡簡單單一個榻子,棉被拉開了,棉被上有三隻小豬在熱鬧地拉拉扯扯,亂踹、咬耳朵、踩尾巴,鬧成一團。

南扶光跌跌撞撞地邁過門檻入內。

她聽見」嘎吱」一聲,木門在自己身後被關上,冰冷的風雪被關在門外。

夾雜著藥味和身後男人身上特有氣息的暖氣籠罩了她。

從方才開始冰冷至有些僵硬的四肢開始回溫,她好像剛剛從摩天界摸爬滾打終於回到妙殊界的凡人,此刻,奇妙的有一種得救的感覺。

「你從哪來?住處?沐浴了?」

身後男人的嗓音低沉平穩,由遠而近。

頭髮被撩起一縷,很近的距離,站在南扶光身後那人「咦」了一聲,開始絮絮叨叨地問她怎麼頭髮都未絞乾就著急出門,現在都快結成冰了,明明之前才用實力證明哪怕是金丹期修士也會病得一塌糊塗……

南扶光轉過身。

男人的聲音在她狠狠撞入他懷中時戛然而止。

小豬仔們哼唧唧的吵鬧聲也是,冰雪風聲也是,外面的嘈雜之音也是……

誰說那場由心引發的大病一場什麼都沒有留下呢?

當她張開雙手擁抱他,自然而然地便用胳膊攀上他的脖子,那力道之竭力,仿若溺水之人抱住從眼前偶然飄過的一段浮木,一線生機。

站著的姿勢有些費勁她便踮起腳,踮起腳還是有些差距她乾脆踩在他的腳背上再踮腳……毛茸茸的發頂掃過下巴,曾經數個日夜以如此這般近的距離鼻息混淆。

男人抬手——

手落在她的手肘。

一路滑落向下。

略微粗糙卻溫暖的拇指腹若有似無地搭在她的手腕處,僅摩挲兩次。

「還疼嗎?」

被冰冷的鎖鏈禁錮、拖拽、吊起的冰冷與屈辱在這一刻仿若真正的被驅散了。

將被凍得快僵掉的臉埋入他的懷裡,她沉默著,以微弱又小心的方式,像個小偷偷偷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這是怎麼了……我好像是跟在你離開演武場後才離開的吧?」

近在咫尺的胸腔震動。

「怎麼搞得你才像是被留在原地的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憐蟲?」

「……」

「嗯?」

「別說話。」

悶悶的聲音從他懷中響起。

男人的嗓音染上了笑意,他說,哦。

……

若天道確實未想對她趕盡殺絕,那必然是至少還為她留有一人。

此刻就在她的跟前。

第122章 他束手無策

南扶光懷疑宴幾安可能難得長了耳朵或者長了腦子, 又或者是她對他說「到此為止」時因為大家都很崩潰所以語氣沉重且嚴肅,總之這一次,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不再自說自話地湊上來跟她做無謂的道歉或者是捧著鳳冠霞帔直接強娶她過門,當南扶光安靜了幾日、幾乎有點不習慣生怕他在給他憋個大的, 這時候, 是那殺豬的提醒了她:好幾日沒見到你那個師父了, 我有點不習慣,這算不算犯賤?

南扶光心想不習慣的何止你一個,但我不承認我犯賤。

然後很快的,她有些無語又放心地發現, 連續幾日沒出現並不是在準備搞什麼大動作創死她, 只是因為這一次, 雲上仙尊有了不同的反應:他在躲她。

具體就是在任何公共場合只要她到場的一律都沒看見宴幾安,而在別人的認知里, 雲上仙尊有正常出席任何需要他出席的場合。

最絕的一次是早課時間, 南扶光一腳邁入淵海宗的書院, 正巧看見雲上仙尊匆匆離去的背影,最前方的桌子上,他謄抄的劍譜剛起了個開頭。

總不可能是尿急。

「非常莫名其妙。」南扶光評價。

「確實莫名其妙。」桃桃贊同,「我都有點鬼打牆了,你們到底是誰捅了誰一刀來著?」

「……」

「也可能是怕你在跟他鄭重其事地說一次『到此為止『。」桃桃雲淡風輕道, 「你知道的,人總有不同的雷點, 也許仙尊對這四個字就是天生過敏。」

「……」

一段時間內曾經有人對南扶光指指點點, 崇拜又恐懼的那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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