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她有一種忙到極致壓根不知道先要做什麼的一團亂麻既視感。
彎腰一把拎起被海水衝過來的散修,後者連聲道謝往外吐泡泡,南扶光正欲說不客氣,此時後者看見她身上的「翠鳥之巢」禮袍,瞬間面色大變問:「你還站在這發呆!怎麼當的執法者?!」
南扶光:「……」
正欲給這人一拳,這時候一條托著長長尾巴,鹿獸豹身的生物出現在他們身後,它嘴巴里碎碎念著「讓讓,讓讓」,投下的巨大陰影足夠將南扶光和這翻臉很快的散修完全籠罩。
南扶光面色發青,一躍而起,反手給了這忙著趕路去當肥料的靈獸後頸一擊——
靈獸轟然倒下濺起水花無數。
南扶光站在它的腦袋上,一抬頭發現已經有無數的靈獸就要衝破境界,游入海中。
她深呼吸一口氣,抽出腰間青光劍,逆著人群往混亂的中心飛奔而去。
……
對於從方才圍觀至現在的某位來說,一切的混亂都在他可控範圍內。
他原本站在高台樂呵呵地看著身著古生物研究閣的修士被一隻野狗似的靈獸咬屁股,撫掌咋舌,隨喜讚嘆。
直到那些靈獸突然開口說話,向著某個他不喜歡的方向投入崇拜狂熱的執著準備奔赴獻祭,再有不明巨獸從天而降。
隨緣拽住了個從他跟前狂奔而過的散修,指了指不遠處那個巨獸,男人問:「看上去很有最終級別戰力的樣子,那是什麼級別?」
那名散修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出竅中期的淵海宗宗主被那巨獸一爪子從背後拍落在地,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散修露出一種「吾命休矣」的恍惚神情,「出竅期以上。」
男人認真掐指一算修仙界所謂戰力等階,算出出竅期有些戰力反正金丹中期打它不過,多少沾點有風險。
那接下來可能就不是「娛樂」範疇了。
他想過古生物研究閣可能製造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但沒想過他們蠢到會製造自己根本沒辦法控制的東西。
他想過鬼鳴鳥具備將所有的靈獸召喚出來狂歡的能力。
但沒想過它們會在這裡集體覺醒成熟。
在場如此多的靈獸作為顏料給沙陀裂空樹灌下去,按照一般植物,都能給肥沃得直接燒了根。
他嘆息一口氣,心想今日鬧劇到此為止。
……
根據當天在場的修士描述,他們所經歷的一切像他娘做夢似的魔幻。
從鬼鳴鳥自己開了鳥籠出來吟唱說起——
古生物研究閣牆倒了。
靈獸像下雨一樣落下,發癲,衝撞,嘶吼。
最開始它們雙目發紅,只攻擊淵海宗的修士,當鬼鳴鳥停止吟唱,它們又像呆頭鵝一樣停了下來。
淵海宗天頂裂了,所有人被海水兜頭淋了個透心涼。
從天而降了只能力等同於化仙中後期的不明巨獸,大開殺戒,當日淵海宗在場所有大能有一個算一個,包括雲上仙尊在內,所有人一擁而上就為了摁住它。
其他的靈獸中邪似的,突然開口說話,而後開始向著距離淵海宗最近的沙陀裂空樹樹根之島方向狂涌……
它們堅定,狂熱,當有人試圖阻止它們逃竄,它們的殺意將比最開始雙目泛紅針對淵海宗修士時更甚!
而當一切都顯得一發不可收拾時,突然神跡降臨般,刺眼的白色光芒後,他們看見淵海宗原本破損、幾經修補也搖搖欲墜的境界突然復原。
隨後,由角落裡的某一處,一棵參天大樹生根發芽般迅速成長,粗壯的枝條與綠葉,生機勃勃——
遮天蔽日的樹枝葉將海底變作綠色的汪洋投影。
似樹又似藤蔓的枝條越來越壯觀,最後從四面八方籠罩於整個廳閣上空,互相交織成網,無數的藤蔓柔軟蜿蜒,變成藤織牢籠,將暴走的靈獸挨個拎起來,關好。
「……沙、沙陀裂空樹,活了?」
原諒這樣的誤會,畢竟在三界六道所有書籍記載可知認知中,能做到充滿靈性、迅速生長且如此壯觀的靈植,道古至今也不過一棵沙陀裂空樹而已。
然而事實上,這名修士剛嘟囔完,就被距離自己最近的藤蔓試探性伸出的藤條結結實實地抽了一巴掌。
如果這神木長了嘴,可能會罵他倒反天罡。
神木從天而降。
眼看著最粗壯的藤蔓伸向了最中間的那隻叫人膽寒又無可奈何的巨獸,一場鬧劇似乎就要落幕——
意外發生了。
沒有人知道雲天宗煉器閣閣主之子謝晦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巨獸的跟前,他好像是追著一隻滿場亂竄的白化開明獸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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