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仿佛不確定,他又問了一遍,「什麼師徒關係不作數?」
在他身後,游神般的宴幾安第一時間蹙眉望了過來,那雙毫無波瀾的黑眸終於搖晃著升起無奈。
「日日。」
他看著她勾起的唇角。
「從未有過這種規矩。」
加重的語氣難免暗含警告。
南扶光沒理他,轉身去開謝允星的牢房門——也沒等著獄卒拿鑰匙,她手起一划那寒冰玄鐵鎖應聲碎裂成兩半。
在身後一眾沉默的注視中,她拉開牢門邀請謝允星出來。
「道侶不想當,師徒也不做了?」
兩人往外走時,雲天宗二師姐歪了歪肩膀,湊近她問,「有一說一,這幾日你頭髮沒掉一根,其中未必沒得雲上仙尊打點……如何至於這般想不開,魚死網破?」
南扶光心想,倒不是突然想不開。
只是以前愚笨,未看見太多,未經歷太多,思想簡單便尚且未察覺不妥。
「只是突然發現,三觀不合。」
言簡意賅四字可以囊括許多。
她與宴幾安的所有關係無論道侶或者師徒,就像一座地基本就沒打穩的建築。
伴隨著她離開雲天宗遇見這麼多事兒,一樁樁,一件件,攤開來一數,竟無一件事能與宴幾安理念或觀念相合……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情緒如硬磚一層層往上壘——
那本就到處空洞的不穩固地基,自然早晚就有崩塌的一日。
眼下當然尚未。
但南扶光已經看見了搖搖欲墜。
剩下的毫無疑問都是時間問題。
……
謝允星聽聞南扶光講那彩衣戲並未關門,只是暫時停業整頓甚至準備更上一層,她不算太驚訝。
畢竟仙盟對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說明淵海宗行事壓根就是在被默許的情況下。
只是經過彩衣戲樓動亂,改造融合靈獸事情好像就這樣被重拿輕放了——
所有的懲罰不過是彩衣戲樓停業整頓。
謝允星感到前所未有的違和感,而作為當年差點被親爹送入軌星閣修星卜占災禍的修士,她的第六感向來準的嚇人。
回到住處一番洗漱,雲天宗二師姐一身寬鬆道袍坐於妝檯梳發。
瓷白的臉映襯著一側烏黑的發,紅木珊瑚梳自半濕潤長發梳過發出「沙沙聲響」,她動作不緊不慢,僅銅鏡倒映模糊側影。
忽而銅鏡旁燭燈搖曳,一瞬間她手中梳理動作一頓,在身後無聲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時,狹長的雙眼睜大一瞬。
身後,少年纖細蒼白的手伸來,取走她手中木梳。
梳發聲響再次於搖曳燭火中響起,她這才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與下睫糾纏合隆,半晌才道:「人道鬼修食人精血三十年一成長,一甲子得少年形,百年可觸明陽間物……你倒好,一旬修的百年功?」
替她梳發人動作一頓,好像聽出了她話語裡的嘲諷,有些不滿地輕輕拽了拽她的頭髮。
謝允星「嘶」了聲,轉身劈手奪走身後人手中木梳,隨後對視上一雙正炯炯有神瞪視自己的金色雙眸……
那眸子又亮又圓,像月色下假山里鑽出來覓食的野貓。
「哪怕是吸食修士血液你這也是恢復的太快,更何況這幾日你都未進食我的血。」
謝允星看著眼前所立少年,相比起初見時小豆丁模樣,如今他雖身形消瘦,身高卻足矣與她相比。
「上哪用膳去了?」
她坐著時,不得不抬頭才能看見他。
少年背著光,低頭望過來,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一副完全不準備回答的神色。
謝允星早習慣了,笑了笑:「不想說?那換個問題——如今三界六道不說太平,但除卻靈氣受損似乎並沒有摩天鬼界或魔修異動,仙盟不惜於淵海宗設立違背三界律法的靈獸實驗點,著急屯兵招馬,成立靈獸軍隊……這行為說不通,是為何?」
她唇角掛著淺笑。
任由面前少年俯身凝視,他一聲不吭,但明顯是聽見她的提問了,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最終停在她挺翹的鼻尖與一縷沾在鼻邊的濕發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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