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伴隨著羽碎劍鈴音震響,狂風呼嘯,青雲崖四周植被樹冠「沙沙」作響,那風穿過樹梢發出刺耳的聲音,猶如魔化靈獸於山谷間悽厲的哀嚎。
烏壓壓的天空原漆黑如夜,直到一道紫色閃電於雲層後亮起,數瞬後,「轟隆」一聲有震耳欲聾的雷鳴響徹天地,大地為之震顫。
電光雷鳴下方,宴幾安孑然獨立,從方才好似便沒有挪動過半分,淡色道袍於狂風中獵獵作響,直到一陣風吹散了身邊那疊畫滿了墨色塗鴉的稿紙,散亂如漫天飛葉——
他那黑白分明的深眸終於移動,當他目光追逐其中一張而去,天邊紫色玄雷同時落下,「噼啪」巨響聲伴隨著一節焦黑沙陀裂空樹枯枝從天落下,燒焦的燃木氣充數鼻息。
雲上仙尊乃天道寵兒,第一道玄雷,是沙陀裂空樹替他受了。
羽碎劍落入化仙期劍修手中,雪白劍身打橫拂過雙指劍,雲上仙尊騰空而起,低道一聲「開」,金光籠罩其全身,第二道雷劈在金光之上。
胸腔震動,此力若含逆天行道之責罰,其力道仿若可穿透一切擊碎靈魂,翻攪識海,宴幾安低下頭,吐出一口鮮血來。
面無表情地抬手,他卻只是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羽碎劍上掛著的,那因年代久遠已經脫色的劍穗上,不小心沾上的血污。
……
這便是隨著眾人來到青雲崖邊的南扶光所見一幕。
第76章 你說的,既往不咎
對於南扶光來說, 宴幾安選擇毫無徵兆的隻身一人前往應雷劫這件事,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雲上仙尊從來沒有把自己之外的生物當人看,自然也不準備聽任何人的安排。
但她也沒想到,宴幾安說干就干到連黃曆都不需要看一眼, 上午《三界包打聽》上承諾應劫鍍鱗, 他甚至沒等到下午就擺好姿勢站在天雷之下了……
他這樣, 到底算哪門子修道人士?
當好好的太陽天忽然烏雲密布,陰風怒號穿透山間,坐在劍崖書院的南扶光腦子「嗡」了聲,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第一個站了起來, 拔腿衝出劍崖書院。
該說不說, 至少雲天宗大師姐確實是三界六道之內最了解宴幾安的人, 了解到吹一陣風、變一個天,他人尚且蒙在鼓裡, 她卻立刻猜到, 是雲上仙尊整了什麼么蛾子。
一腳邁出書院, 南扶光在台階上看見個背對著她坐著的高大身影——那人一隻手撐著下巴,滿臉淡定地抬頭望著白日化冥、烏漆嘛黑的蒼穹,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結實且淡定的背影,像是一條盡忠職守的英俊蠢狗。
此時這條蠢狗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 與面色煞白的雲天宗大師姐對視上,他一根手指頭撓了撓下巴, 看上去有些尷尬, 問道:「我說我只是正巧路過,你能不能信一下?」
南扶光信個屁。
這人明明是怕她一個看不住真的跑去英勇就義答應雲上仙尊一同攜手鍍鱗(當然脫褲子也不行)……
所以早早守在劍崖書院前院,應當是打定了主意, 連翻牆跑的機會都不給她。
見南扶光板著臉不說話,殺豬匠站了起來,「嗯」了聲,還試圖好言相勸:「表情別這麼可怕嘛,一般情況下我也不是總管著你上哪……」
他話語剛落,一道粗如千年榕樹幹的紫色玄雷從天落下,「噼啪」巨響聲中,焦黑沙陀裂空樹樹枝發出不堪負重呻吟從天落下,那動靜,站在台階上,狂風中,雲天宗大師姐難以抑制地畏縮了下。
並且在電光火石間,她滿腦子的「為什麼」突然奇蹟般的消失了。
她想到了那日在桃花嶺懸崖邊,她手中青光劍抵在雲上仙尊喉間,言辭銳利,不留清明道——
「那一劍一掌南扶光至今思及仍如芒在背、夜不能寐,要我既往不咎,怕是唯有辛苦師父同等代償。」
當時宴幾安說什麼?
「知道了。」
她被無語個徹底。
卻沒想到當時懸崖上兩人卻有一人把這看似敷衍的話當了真。
或許這直接導致了當下更加無語的現狀。
……
化仙末期修士突破按照道理其實並不需要渡那甚老子雷劫,那是渡劫期準備飛升的大能才需要做的事——
沙陀裂空樹枯萎至今,三界六道再未出哪怕一位渡劫期修士,所以所有關於雷劫的記載,通通都只是以文字形式被記錄在案。
南扶光曾經一度有過幻想,是否宴幾安鍍鱗時,所謂雷劫也可以稍微打打折扣?
現在看來,是她幻想太多。
宴幾安是雲上仙尊,是恆月星辰,是三界六道最後一條真龍,所以沒有銘文記載也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告訴此時此刻現場肝膽具顫的雲天宗眾人,真龍鍍鱗到底是個什麼事兒,一共又有多少道玄雷需要渡劫者承受。
站在青雲崖另一邊的懸崖邊,他們只能從震驚至麻木地看著那天雷一道道落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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