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這話是對宴幾安說的。
宴幾安不置可否,看向南扶光,像是在無聲詢問她需不需要。
整個過程就如上述這般,完全輕拿輕放。
無論是處理過程還是結局都輕描淡寫到南扶光以為自己在做夢,她一時間沒有反應,手卻落入另一隻有些冰涼的大手中,雲上仙尊俯身靠近,有些擔憂又有些好笑地望著她,問:「嚇壞了?」
確實是嚇壞了。
但現在是另一種概念上的嚇壞。
南扶光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仙尊手中抽出,抿了抿唇。
看似化險為夷,死裡逃生,然而此時她腦子亂糟糟的,總覺得這樣的結果雖看似不錯,但並不是正確的。
無論如何,反正她沒辦法為這「額外的法外開恩」感到一絲絲歡欣鼓舞。
……
南扶光再次回到桃花嶺,已是暮色降臨,月上柳梢頭。
晚課的弟子陸陸續續從學堂出來了,膳食堂也關上了門,只有殺豬匠還在桃花嶺等她,那架勢仿佛是一個瀕死病人在等一個死刑犯人,他等她一塊兒用完最後一頓斷頭飯。
隔著桌子上的昏暗燭光,兩人雙雙對視,南扶光只是乾巴巴地說,我沒事了。
弄了點晚膳剩下的花卷兩人分了,全程吃的很安靜,殺豬匠幾次看上去欲言又止都被她比蚌殼還緊的嘴強行憋了回去,南扶光不肯說下午發生了什麼,只說不能告訴他,他聽過之後只會更討厭修仙入道人士。
「什麼意思?難道是你下午出去屠了一整個村落,然後仙盟說沒關係?」
「……」
南扶光差點把手裡的花卷扔他那張一無所知又神預言的俊臉上。
睡前強行打開柜子找了手上最好的丹藥強迫殺豬匠吃了,讓他再次強調自己不會隨便死掉,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睡。
說是沾著枕頭就昏過去也不過分。
半夜她口渴又醒來了次。
醒的時候腦子裡一邊迷迷糊糊在想」上一次半夜醒圍觀了一場狂獵半夜醒一般沒什麼好事」,一邊往外間摸去,她記得茶几上還有一壺茶,秋夜喝有些涼但聊勝於無。
一切的深夜狂想於她一腳踩在粘稠的液體上時結束。
那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腳感讓南扶光渾身一僵,同時一瞬間五感全方位屬性,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讓她的頭髮一根根豎了起來——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她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大日礦山,那個掛滿剛剝下來的熱騰騰狐狸皮的膳房。
桃花嶺洞府前所未有的被血腥味灌滿,南扶光瞌睡醒了轉過頭,一眼就看見平日殺豬匠蓋身上的薄被已經吸滿了血,團成一團堆在那。
她張了張嘴,想要尖叫。
聲音還未發出,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溫度堪稱滾燙的大手,從後一把捂住她的嘴——
這一下將她三分之二張臉都捂住了,只留下一雙因為驚恐瞪圓的眼在外,無措地緩緩睜大。
「噓。」
耳尖噴灑熱烘烘的氣息。
環繞在鼻尖的血腥味因為身後高大身形的貼近而濃郁到近乎讓她窒息,男人修長有力的指尖近乎有些粗暴地掐著她的臉,她不敢去細細思考臉上的粘稠液體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聽見他的喘息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我放開你。」男人嗓音沙啞,「你別出聲。」
南扶光僵硬地點點頭,與此同時意識到,相比起恐懼,她現在更想要飛快的轉過身確認身後人的狀態。
他放開了她。
她第一時間轉身。
還未站穩懷中就被投遞一個圓滾滾、沉甸甸的東西,她猝不及防只得條件反射伸手抱住,被那重量墜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好在殺豬匠及時伸手扶了她一把。
冷月如霜照入洞府,室內光線很暗但並不妨礙修士實力絕佳,南扶光低頭,借著月光看清楚了懷中之物:
一頭粉嫩嫩、軟乎乎的小豬。
占滿了血的大手伸過來,隨意地撥開小豬後腦勺上某一戳過長的毛髮,露出下面一隻緊閉的獨眼。
南扶光曾經在大日礦山見過類似構造的器官,只是擁有那個器官的生物和此刻正拼命往她懷裡拱的小豬造型差了十萬八千里。
過分震驚中仿若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南扶光大腦一片空白地抬起頭,無比茫然加完全懵逼地望向殺豬匠。
後者攏起了沾滿血、無論如何不可能完成「洗洗還能穿」成就的黑色短打,慘白月光下,面色看著比下午時更難看,語氣倒是淡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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