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南扶光感受到了肝脾部位獨特的震動與疼痛。
木屬性的綠色靈氣在體內運轉,猶如青龍,彼時代表東方青龍七宿與肝臟共同旺相,「震之氣,木之精」,所有的木屬性精華被南扶光自主收納入胸腔——
「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在相關古籍中,肝臟對應木屬性,又於周易對應震卦。
震又為雷。
雷鳴草木生生不息中,南扶光便如此突破金丹期初期,邁入金丹中期。
手中那把平平無奇青光劍光芒大甚,青色的木屬性劍光一攏而散,如漫天螢火,緊接著有數光點在她身後凝聚,拉長,逐漸化作劍身模樣……
萬劍陣法!
至此,宴幾安心神震動,她怎麼會……何時!
三界六道無人不知,雲上仙尊宴幾安為當前第一劍修,自小單純金靈根使他被譽為劍修天才,而萬劍陣法正是其無旁所授專有劍陣!
這劍陣並非什麼了不起的荒古秘籍,曾經也就隨意擺在陶亭書房桌案,修煉歇息時南扶光拿來翻閱,宴幾安也只是隨意她翻動——
莫說當時南扶光只是築基期,哪怕她如今已結金丹成為金丹期修士,這萬劍陣法也絕非金丹所擁有的識海之力可以使出!
眼下一模一樣的劍陣被南扶光使出,劍雨從天而降,羽碎劍抵擋劍陣發出陣陣嗡鳴,如此強勢攻擊之下,竟硬生生將雲上仙尊逼退至桃花嶺懸崖邊——
身後一步為萬丈深淵。
風止。
劍陣消散。
雲崖邊,少女執劍而立,劍指立於崖邊的雲上仙尊。
一步之外抬起頭,南扶光微紅的眼角因為眯起而有不起眼的紋路。
「師父拿出那虛木洗髓丹前,從未問過我是否需要我的木靈根。」
風吹過無邊桃林,樹冠發出沙沙聲響。
「於我之事,師父只認簡單粗暴,如何迅速解便好……畢竟鹿桑是神鳳嘛,而我什麼也不是。」
驟然落下的語調,雲天宗大師姐恢復了冷漠的眼神。
他的行為,並非沒有道理。
但不妨礙每當不經意回憶,總是如鯁在喉般不得勁。
總會想著,她是二選一被拋下的那個。
不知道何時山間颳起了風,那風吹過赤雪峰又穿堂而過赤日、赤月兩座子峰,呼嘯聲如天地哀嚎,狂風不止息,吹亂少女柔軟的長髮,髮絲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承蒙雲上仙尊那日一劍之後又接一掌,是夢確實就該醒來。」
南扶光的聲音哪怕在風聲怒號中,依然能夠無比清晰地傳入宴幾安耳朵中。
「您可不認那日一劍一掌皆非出自真切殺心?」
認不了。
無法不認。
「日日。」
「別叫我。不想聽。」
「閉關之日,我得師尊道陵老祖入夢,師尊提醒我今日有邪祟入侵雲天宗,於淨潭、軌星閣竊取宗門乃至整個修仙界□□至寶……此物失竊,三界六道或迎大禍,蒼生受難,正如當下。」
宴幾安不顧南扶光一臉抗拒,開口解釋。
「出關後,我再訪軌星閣,得知近期內唯有你頻繁出入淨潭……加之那夜軌星閣我曾與賊人交手,認出他幻化九尾妖狐法相與那日大日礦山你召喚出來的生物完全一致——」
深嘆氣,他緩緩閉上眼,自認為剖心剖肺。
「我也沒有辦法。」
宴幾安再睜眼,那總也無塵可染雙眸竟也微泛紅冒出血絲。
「三界六道,天下蒼生與你,我只能……」
「我既蒼生!」
一道電閃雷鳴於天邊炸開,轟隆巨響聲中,本被燃燒的那棵桃樹迸發沖天火光!
那折射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劍頃刻間上移,直指雲上仙尊喉間要害——
「我南扶光既云云蒼生!我亦蒼生之一!雲上仙尊口口聲聲什麼『天下蒼生『,可有一瞬看我,憐我,望以渡我?!」
鋒銳劍尖抵住喉結,暴漲的劍氣將雲上仙尊修長頸脖劃破,到底未脫骨凡胎,鮮紅的血液自傷處蜿蜒曲淌……
宴幾安一動不動,只安靜俯視南扶光,任由大雨傾盆,雨滴落在他的身上,順著清晰的下頜線流淌滴落,很快將血痕沖淡。
他眼中有所謂天下蒼生。
卻從始至終無意渡她一程。
什麼師徒,道侶,皆不過妄向荒唐大夢一場。
手中握緊青光劍,避水決將她籠罩於無形的防護中,一滴雨,一粒塵不曾侵染,此時此刻南扶光心中無比敞亮,仿若有一把嶄新又精良的秤。
「那日我在大日礦山召喚出來的不知名生物,不知去向,不知目的,咬您重傷數日,又或許還因我得入侵雲天宗行竊,惹得修仙界不得安寧,疊之過往種種,以此抵您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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