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們的腿長不過怪物,若它此時掙脫束縛,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我只要一炷香的時間!」
南扶光嗓音稍微變得急迫了些,那是符籙完全展開空間需要的時間。
「想想辦法!」
「給它講個故事好了。」男人語調低沉平穩,提出一個南扶光萬萬沒想到的提議,「就當本旬戲劇節提前開幕。」
不遠處,段南轉過頭,生硬地說:「可以。」
南扶光沉默了一瞬:「你們看到了它的眼睛?」
殺豬匠:「什麼?」
南扶光:「不然為什麼瘋話連篇?」
殺豬匠覺得今天自己嘆氣的次數太多了,換了個思路方向問南扶光道:「你不是帶著那個小鬼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怕你死。」南扶光不假思索回答。
「本來死不了。」
殺豬匠停頓了下,淡定地補充。
「但現在差不多被你氣死了。」
「……」
「你說你可以聽我的。」
「我說服不了我自己盲目服從你那些胡說八道。」
「……」
……
持有大日紅花的人外出愉快玩耍歸來後,需要開始認真思考表演劇本,劇本僅支持原創,結局僅限悲劇。
這個巨大的怪物是個悲劇文學愛好者,此時此刻,南扶光腦袋嗡嗡的說是一片空白不為過——
這時候上哪去臨時編造一個悲傷的故事呢,放眼望去,整個大日礦山就是一個巨大的悲傷故事。
每天都在這上演著妻離子散、求生不能、求死不敢的各式悲劇……
當然如果讓這怪物一腳邁出去,悲傷加倍。
南扶光難以置信地看著殺豬匠找了個空地坐下來,然後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大概是零散的寫了一些字,他說過自己識字可以讀書看報,但沒說過自己還會講故事。
比南扶光早些弄明白了自己未來命運的殺豬匠好像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神奇的是,在他拿出皺巴巴紙張、把殘留的那朵大日紅花碾碎,花汁抹上紙張,眼瞧著要拖困得怪物發出「咕嚕」困惑聲音,居然同時停了下來。
「來,壯壯。」殺豬匠坐了下來。
周圍嘈雜不斷,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的風夾雜著肅殺的血腥氣息。
殺豬匠的聲音不高卻不知道為何完美傳到了怪物的耳朵里,後者在「聽故事」還是「走出去」之間猶豫了……
又或者是世間萬物都沒辦法拒絕這個男人的蠱惑,幾息後,它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原本就要突破重圍的怪物此時像是一座倒塌的小山,慢慢從塌陷的礦山口縮回了自己的大腦袋,伸長了鼻子往殺豬匠的方向嗅嗅——
它似乎很滿意嗅到的氣味。
怪物又發出幾聲「咕嚕咕嚕」的聲音,與此同時,南扶光覺得耳邊那種不明的低語聲也跟著減弱。
怪物挪動著身體,拖在陰暗處長如蛇鱗的尾巴甩了甩,然後它像是一隻貓咪一樣,在殺豬匠的腳邊笨拙地蜷縮起來。
……
殺豬匠的故事非常匪夷所思,他以第一人稱手書日誌的形式,記錄了另外兩個人在短暫的時間內發生的一切。
……
【第一日】
修仙入道人士與凡人的戰爭結束了。
這一場戰爭可真漫長啊,記憶中持續了好多好多年。
這是第一天,我作為侍從與我家大人一同被獨自留在了大本營,周圍都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對方陣營的人,好在他們至少表面上看著都很客氣。
我看著我家大人對著他的戰友亦是朋友們揮揮手微笑著送他們離開,此時依然會記起昨天發生的一切——
停戰協議簽署後,按照最先約定好的協議,其他人必須先行離開,包括曾經一口咬斷了那棵樹的壯壯,它撕咬著我家大人的衣袖不肯離開,一步三回頭,哭得不像話。
我家大人被留下來,即將與修士前往東岸。
但是在最後一刻,東君大人率先後悔了。
我從來沒見過她發那麼大的火……哦算了既然是紀實日記還是不要說謊了,她脾氣一如既往的很臭,但是昨天她簡直是要捅破了天,她不同意將我家大人單獨留下來跟修士們走,堅持說這壓根是一場陰謀,我們前方要去的東岸什麼都不會有。
最後還是九官和她又打一架,他幾乎是用綁的拖走了她。
按照承諾,我們將去不淨海的東岸,與那些修仙入道人士一同協作繼續完成我家大人所熟悉的一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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