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只見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風,那怪物完全低下了透露,獠牙埋在了□□,現在它坐在地上,後腦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朝前。
【有一隻眼睛,眼睛在它蓋滿了絨毛的後腦勺上。】
南扶光想要叫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風吹開了那些骯髒的要打縷的絨毛,一隻紅色的眼睛出現在眾人面前——
最開始它是閉著的。
然後它睜開了。
緩緩睜開的獸眸是金色,就像是深海里最遠古的烏賊或者是別的什麼未知生物,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過所有的鮫油燈,幾乎可以將大半個礦區的空地都包攏吞噬。
哪怕隔著雙面鏡,好像也能被感染到的其所投下陰影中的割離感,黑暗中毛骨悚然、瞬間失去言語組織能力的壓迫氣氛撲面而來。
這感覺如此熟悉。
南扶光第一時間閉上了雙眼。
哪怕此時此刻身在礦洞外,陽光下……
她也覺得渾身的血液在逆流,腦海中響起了不明含義的碎碎低語。
很快的她聽見切實存在的騷動自雙面鏡那邊傳來,周遭仿佛陷入一片混亂,有什麼人開始吶喊尖叫,鐵鍬與礦車碰撞,礦車狠狠摩擦在鐵軌上「嘎吱」刺耳的聲響——
她又聽見了腳步聲,是殺豬匠移動了。
雙面鏡中的景象在飛快掠過,殺豬匠大概是從採礦區的這一頭跑到了那一頭……
於是南扶光將看見了怪物的眼睛後突然徹底陷入瘋狂的曠工們盡收眼底。
一個人毫不猶豫地嚷嚷著「我受夠了」一頭撞向身邊的礦壁,脆弱的頭顱像是一顆飽漲的西瓜四分五裂;
兩個人舉起鐵鍬,互相干淨利落地削掉了彼此的半個腦袋;
三個人如同最原始的野獸撕咬成了一團,其中一個毫不猶豫地撲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咬下對方臉上的肉,滿下巴的血嘀嗒,他瘋狂咀嚼間,被第三個人摳掉了眼球;
四個人圍繞著礦車唱起了沒聽過的歌,歌曲像是西岸某地的方言,有些陌生,他們看上去很高興,手拉著手,直到其中一個人捧著另一個人的腦袋將那腦袋擰轉一周,歌聲戛然而止,只剩下高高揚起的唇角;
五個人正在瘋狂搶奪一把不知道哪來的匕首,其中包括小蘑菇,他年紀小身手最靈活,搶了匕首後,雙眼麻木地微笑起來,小孩嘟囔著「我終於回家了」,從上往下,從胸膛至小腹,劃開了自己的肚子,精準迅速,伴隨著溫熱血液噴涌而出將黃色礦袍染成黑褐色,器髒伴隨著白花花的腸子掉了出來……
血濺在雙面鏡上,就像是濺在南扶光臉上。
她猛地閉眼,脖子下意識後縮,仿佛能感覺到有腥甜、溫熱、粘稠的液體順著她的面頰流淌——
腦袋「嗡嗡」作響,痛的快要爆炸。
不知含義的方言在耳邊低語,像是急躁又耐心地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曠工們走調的歌聲,頭顱落地也沒停止;奇怪名字的書生寄來的信件好像復活了發出「嘩嘩」紙張吹動的噪音;怪物從縫隙中掉落,摔在地上驚天動地;怪物啃食沙陀裂空樹……
【三界六道,修士從來不是在最頂端的。】
【那段歷史被抹去了,神明真的存在過。】
【你來了,是你嗎?】
【他們是騙子。】
【討厭。】
【好黑呀。】
【害怕。】
掌心傳來刺痛,雕刻物尖銳的尖角扎入掌心,南扶光擰動了「貓的第九條命」其中一條尾巴,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整個雕刻直接掰碎。
第36章 你能出去了
今日諸事不宜。
南扶光想到了曾經看過的民間話本, 在書寫到正義的主角前往未知領域探險或者與敵人纏鬥,為了下一步劇情的發展,他們時而會誤觸一些不該觸碰的機關,又或者是迫不及待便在城鎮、市集與體型巨大的魔物大打出手…
話本難免總要述說關於三界將傾, 六道皆毀。
曾經南扶光覺得, 這樣的劇情發展理所當然, 甚至有些爛俗套路。
就像是真龍和神鳳要搶救沙陀裂空樹,話本的主角總要忙著去拯救一個破破爛爛的蒼生。
但現在她突然意識到,原來當這些爛俗的套路投射至現實,那為主角設置好的、千篇一律的「破破爛爛的蒼生」描述之下, 藏匿著怎樣令人恐懼的細節——
奔走逃命、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們;
倒塌的土坯房;
與魔物戰鬥中, 魔物被主角一擊擊退, 魔物倒下,來不及躲避乾脆被壓成肉餅的甲乙丙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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