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到廂房,於床榻坐下,鹿桑抬手扶了扶床柱,發現自己的靈魂尚未從上一刻的驚悚中完整歸位。
……
宴幾安當然沒放棄管大日礦山要人。
當晚心情複雜回到酒肆休整一晚,第二日他再次前往大日礦山。
雲上仙尊素來深居簡出,少與三界六道世俗共交,便是出世遊歷,大多數情況下也是山川河海獨行,若是非要發生交流,這也就能解釋他離開雲天宗時特地帶上鹿桑的原因。
人人只道真龍與神鳳形影不離人之常情,鹿桑卻有自知之明——
此行,她大概率只是一個嘴替。
是以在第二日,被派出與大日礦山監護者交涉時,她甚至沒有太多的顧慮或者抗拒心理。
剩下的談判緩解似乎都在由她來完成,關於說服大日礦山如何在雙方都舒心的情況下將他們不該扣押的人交出來這件事。
鹿桑正就「你們並不差這一個人,別說什麼契約禁制這東西是人設下的自然就能由人解開」的理論展開激烈的辯駁,這時候,在她身後穩如泰山、坐如銅鐘的雲上天尊突然站了起來。
此時的鹿桑已經快被大日礦山油鹽不進的監護者氣哭,茫然一回頭,便聽見後者道:「日日的命星再次隕落。」
鹿桑有點兒震驚地眨眨眼——
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
果然一炷香後,奇蹟發生,南扶光的命星隕落後重新被點亮,就好像之前只是他們產生了一系列的幻覺——
一個人的星盤熄滅又再次點亮,天頂星墜落後重新高掛,命星隕落後再次復甦……
這種事哪怕發生在修仙界也並不常見。
鹿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宴幾安告訴她,南扶光有個時間轉換器。
「這約等於一個人擁有了無數次重來的可能,規避錯誤的抉擇,重新走上正確的道路?」
「並不。」宴幾安垂眸認真思考了下,道,「那個時間轉換器是有次數限制的,現在剩下的次數並不多了。」
這話用毫無波瀾的語氣平鋪直述。
用在方才命星隕落的未來結契道侶身上怎麼想都過於淡漠。
鹿桑啞然。
正欲勸說雲上仙尊對這件事重視一些至少親自出馬說服這群頑固的監護者,然而就在這時,大日礦山監管者從天而降。
他看似面目蒼白還沒從昨日被宴幾安一擊重傷的傷勢中緩過神來,此次大約是雲上仙尊的出現讓一切破例,在再一次被重置的時間線上他顯然不知道南扶光已經於他的地盤再次殞命,他出現只是為了告知宴幾安,為大日礦山礦工贖身的正確辦法——
那就是契約一對一簽訂,只需要找個心甘情願的替罪羊羔就可以。
哪怕是去世外桃源,加上「永世不得離開」的限制條件人們都要猶豫上一會兒,更何況是一座什麼也沒有、聽上去要做一輩子苦力的礦山呢?
這樣的羊羔,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監管者所說的話完全就像是為了報復昨日一擊敗落之仇,在開一個不好笑的曠世玩笑。
鹿桑猶豫半晌,轉頭看著宴幾安,見後者沉默不語,以為他又彆扭今兒上來了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勸他:「師父,要不硬闖?」
以雲上仙尊的力量,移平整座礦山撈個人怕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南扶光方才再次命隕,鹿桑自然以為他正在醞釀這件事。
段南大概也沒想到有人能當著他的面試圖硬闖大日礦山,此時如同剛才發現鹿桑存在似的,上下打量一番,指著她道:「仙尊與天地同壽,三界通曉,六道律法皆知……大日礦山置換規則自然不在其認知範圍外,所以這人不就是帶來置換的麼?」
鹿桑:「……」
鹿桑:「?」
什麼?關於我前世道侶要獻祭我救他今世道侶?
瞪向段南,鹿桑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腦海里在瞬息見已經過了無數狗血爛熟話本——
狗血的,虐身虐心的,機緣巧合誤入了不得的地方打怪升級的……
若她此番換入大日礦山,也不知道會遇見何種故事或者事故,想想她的肝也都跟著打顫兒,她不過築基初期,若是劇本開始走「機緣巧合打怪升級」路線,憑她現在氣海一片沉寂的目光,真不一定有福消受。
不幸的是,宴幾安看上去是真的會把她獻祭的那種人。
今生至此,此人冷心冷肺,早已不是上一世在沙陀裂空樹下沖她微笑,親手將姻緣牌掛至樹上那人。
鹿桑不知此時自己看上去何種表情,脫離神鳳身份,今世她不過一名普普通通農家女,機緣巧合救了與西王母大戰後重傷的雲上仙尊,從此得以脫離凡塵,拜入仙門,見過她上半輩子想也不敢想的一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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