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嗓音都不自覺沙啞起來,卻是笑低道,「你等我。」
倆人都沒將電話掛斷,直到江隨站到門口,聽見林鳶從裡面擰開門鎖,將門打開,然後退開,讓他進來。
「要開一盞小燈嗎?」他問。
林鳶一頓:「不用,我怕太亮了,我待會兒會睡不著。」
「好。」江隨輕聲道,「那你去睡吧,我在旁邊陪你。」
「別怕,我在呢。」他說。
林鳶向前的腳步頓住,迴轉過身。
她不知道,是不是江隨特意將這裡裝修成她喜歡的色調和風格,就連窗簾,都裝的不是遮光的,此刻,本來就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依舊能就著微淡月光,看見他神色輪廓。
「江隨,我沒有做噩夢。」她突然就很想告訴他,「我只是,夢見從前喜歡的人了。」
江隨猛地一僵,即便以為她看不清,笑容卻依舊維持得艱難僵硬。
林鳶感覺到他的緊繃,溫和輕笑,身體卻驀地向前,告訴他:「我夢見,他給我講數學題。」
江隨突然覺得,此刻的林鳶,就像坐在月光下礁石邊的海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勾人心魄的歌。
直道她氣息貼近,輕輕踮起腳,像夢裡的林鳶一樣大膽而直白,在他唇角貼了貼。
他起初竟有些青澀,遲鈍地毫無反應。腦袋有一瞬空白的嗡鳴,激動和歡喜充斥地他心臟都要炸開。
下一秒,才本能地將她抱住,低頭回應。
零碎的吻,在她唇上試探、貼落,小心翼翼,又珍視異常。像溫柔繾綣的告白。
直到有什麼濕濡溫軟的東西,在他唇瓣輕觸,他微愣,才開始放誕大膽地深入。
林鳶能感覺到他貼著自己的怦然心跳,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清爽味道,也能感覺到,他逐漸熾熱的體溫和強勢的探索。
他扣著她腦後,抵住她腰,唇齒糾纏。輕而易舉,她一路被迫地退到床邊,膝窩抵上床沿,重重地跌落。
這場親吻,終於短暫地告一段落。
林鳶突然有些鼻酸。
或許人的確不過是動物,在這一刻,她竟也對這樣生理性的親密,並不抗拒。
黑暗裡,她勾著他脖頸,任由自己放縱地問:「想嗎?」
僵默了很久。
「不想。」江隨微微喘息,聲音沙啞,口是心非,撐著她身側,低聲道。
說完,又怕林鳶誤會她對自己沒有吸引力,才艱難解釋道,「家裡沒有。對你不好。」
林鳶一滯,低低地笑出聲來。
她竟不知道,江隨這樣純情的。
她還以為……按他理解的,倆人這段時間以來「重修舊好」的關係,他或許會一早準備,或者乾脆在此刻順水推舟。
本能的欲。望,就這樣被沒來由的微微愧歉沖開,消淡下去,林鳶推了推他心口,小聲道:「那你睡好。」
江隨有些僵硬地頓了片刻,低「嗯」了聲,翻開身。
林鳶順勢側滾過身,面朝向窗外那側。
房間裡安靜了許久,林鳶才覺得,身後有熱源貼上來。
他從後伸手,胳膊貼著她腰,輕輕將她抱住。
「那我是,可以留下來了?」
「你要下去也可以。」林鳶好笑。
江隨手上力道驀地收緊,以行動代表回答。
林鳶輕輕閉上眼,沒再言語。
本以為大家心照不宣地安靜下來,就是要準備睡了,不料江隨卻突然小聲說:
「我那次,沒張嘴。阿鳶,你別嫌棄我。」
林鳶愣了好一會兒,才好笑地嗤了聲,用略帶嘲諷的語氣,故意問:「那你是嫌棄我咯?」
「我沒有!」他像個被冤枉的孩子般憤惱,毫不遲疑地否認,又滯澀道,「我只是……對不起。」
我只是嫉妒得,每每回想,都要怨自己千百遍。
林鳶沒再說話,輕拍拍他手背,示意他不用
再提。
可江隨卻仿佛第一次住校的學生,冷不丁地又有話說:「但你別誤會,」
他將她輕輕抱緊了些,話音里沾了點兒克制的情。欲,「我不是不行。」
林鳶渾身一僵。
江隨立刻被漫天的澀意浸泡,浸得骨縫都泛酸。
他不可抑制會去想,是不是往後,他同她做的許多事,都會有別人的影子。
而他這個人,也將會被林鳶本能地,同別人作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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