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林鳶滯澀地咽了口,笑了笑,嗓音微沙,玩笑道,「那裡的紫外線,比北城的囂張這樣多。」
明明……她查過英國的天氣,就算是夏天,也算不得多熱。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
江隨彎唇,輕笑了聲,終於有了些玩笑的語氣:「還是渝市的更厲害些。」
林鳶看著他這麼久以來,最像從前的一刻笑意,心臟本能般,驀地一澀。
握著水杯的指節收緊,仿佛索性想給從前的林鳶一個完整回憶,她突然特別想知道:「江隨,那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江隨一頓,沒有立刻回答,卻問她:「水還喝嗎?」
林鳶茫然地搖搖頭。
「好。」江隨輕笑,站起來,將她水杯拿走,放到身側茶几上。
復又回來,半跪似的,重新蹲到她身前。
昏暗靜謐的,如同被拋進時光隧道的客廳里,他低低開口。
「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只是覺得你有點兒好玩兒。你知道你當時,」江隨微頓,輕輕側仰著臉看她,低笑了聲,「都看呆了嗎?」
林鳶垂睫看著他,緩眨了下眼,無聲笑了笑。
「我就在想,為什麼會有看著這麼乖的小姑娘,膽子這麼大。」
「後來再見到你,就是……我看得出來,當時的你也很害怕,很緊張。甚至是既噁心,又恐懼。但你依舊站在那裡,像個小英雄。」
「那次,大概是有些好奇了吧。好奇你和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關係,能叫你那麼勇敢。」
林鳶擱在膝蓋上的指尖,下意識地蜷縮了瞬。
「再後來,我知道你會去一中。」或許是最大的秘密都已經被她知曉,江隨也沒再掩飾,「我本來不在一班的,」江隨笑,「我就那麼沒良心地拋棄了李想。」
林鳶一頓,有些哭笑不得。
「就像,謝師哥大概也和你說
過,「江隨聲音低下來,「你那次相親,是我故意去的。」
他說完,喉間莫名有些苦意,扯唇笑了笑,輕聲道:「我和你之間,除了第一次見面,後面的交集,似乎都是我的強求。」
林鳶突然有些難受,滾了滾喉頭哽意,偏開話頭道:「我還以為開學那天,你並沒有認出我。畢竟我那時……背著光。」
本就黯淡的少女,還沒有任何光環包裹,無人在意也是理所應當。
江隨緩眨長睫,靜靜聽著她說,卻並沒有反駁,也沒解釋,只驀地道:「阿鳶,你是真喜歡砸人腦袋。」
幫仇欣時砸,幫李彤雲時又是。也幸好,高中那回,雖然他當時不在,但小姑娘也分得清輕重緩急,到底是用手機開了錄音,記下了那男的猥瑣騷擾的證據。
只是可惜了,他體育課替她買的酸梅汽水,那玻璃瓶喝完之後,有運勢的福簽。
林鳶一怔,驀地有些想笑。微彎了彎唇,視線低越過他濃黑的發,忽然很想問問他……那你,還疼嗎。
動了動唇,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江隨沒多想,眸底有繾綣溫柔,也有一如當初悸動時的少年青澀,低低道:「至於心動,那應該是……和你一起因為李彤雲的事兒,在辦公室挨完秦老師的訓。」
林鳶猛然頓住。
那個夏天的傍晚,他們被班主任留到操場上都只剩蟬鳴。
無非是說,他們不該那樣衝動,尤其是林鳶,小姑娘家家的,不把人打出事兒,萬一自己出了事,怎麼辦。
倆人明白,秦老師也是為了他們好,連江隨都收了平日裡的散漫模樣,乖得像個從不遲到早退的,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
直到秦老師,將倆人念叨得開始埋頭忍笑,才氣不過地扶了扶自己走錯方向的汗濕劉海,叫他們:「你倆滾刀肉,走走走!趕緊回家!」
倆人憋得痛苦出了辦公室,到樓梯上才忍不住笑出聲。
江隨也終於沒好氣地重重拎了拎她發尾,低眼睨道:「膽子怎麼這麼大?就不能等等我,也不怕吃虧。」
空曠得仿佛有回聲的教學樓,台階上,小姑娘聳肩揚了揚眉。
沒立刻回答他,卻開始往樓下走。
那樣一個小人兒,背著半新不舊的書包,楊著笑,快樂地往樓梯下蹦躂,一下就離他老遠。
她跨跳一級台階,就念一句:「因為,一個人手裡握把槍,並不是真正的勇敢。」
「勇敢是,在你還沒開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註定會輸,但依然義無反顧地去做,並且不管發生什麼,都堅持到底。一個人很少能贏,但也總會有贏的時候。」
「小時候,我以為這話是老林說的。是他送給我的。」女孩子認真解釋,「哦,老林就是我爸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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