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軀體不習慣許久未發燒帶來的難言的痛苦。
每一寸肌肉與骨骼的酸痛、灼燙,都彌天蓋地地往他心臟上攀纏,叫他悶得透不過氣來。
他疼得想哭出聲來,卻又怕她像剛剛那樣,因為看見他的軟弱,剛起的一點關心,又成了漠然的無視。
「對不起,」於是他沙啞出聲,克制著哭腔,努力用溫和平靜的語調向她說,「那我……重新學著喜歡你,學著對你好,學著表達,學著體諒,可以嗎?」
「江隨,放手。」林鳶冷淡道。
江隨牙關都咬得發痛,眸底灼人地發疼,強迫自己鬆開手。
林鳶頭也未回地向前,江隨卻突然在她身後說:「阿鳶,從前的我們,大概都以為各自藏得很好。可即便沒有你那本日記,我依舊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林鳶腳步猛地一頓。
江隨苦澀地牽了牽唇。
她知道了,或許會更恨他,更怨他。
可也好過,他於她而言,變得無足輕重,可有可無。
林鳶滯頓地轉過身,看向他。
男人跪坐在床上,抬眼仰視她,眼眶暈紅,低聲沙啞道,
「就像於我而言,這麼多年來,喜歡你這件事……不是我不想說,不願面對,不肯承認,就不存在的。」
第52章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恨……
或許是已經知道江隨, 一早知曉自己喜歡他這件事,讓她對江隨見過她的日記,並沒有先前那樣極度的憤怒與難堪。
那樣熾烈純粹的少女心事, 並不是她的錯。或許江隨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她實在沒必要, 再維護她那點弱不禁風的自尊心了。
又或許是, 江隨如今這些, 曾經對她來說極具殺傷力的表白, 像錯過場次的電影票,只剩難言的悵然, 並不能激起她多大的情緒。
林鳶看著他蒼白又企盼回應的臉, 竟也沒了那麼強烈的,要和他爭鋒相對的力氣。
她只想知道原委, 於是只問:「你看了多少?又是怎麼看見的。」
「看了一頁。」江隨盯著她, 「它當時, 掉在了地上。」
林鳶看著他,片刻, 不置可否「嗯」了聲,向他說:「睡吧。」
臥室門關上,周遭重新安靜下來。
江隨頹然地躬身, 軀體的痛感, 都蓋不住他沒來由的恐慌。
仿佛置身於孤島,看著呼天嘯地的海潮驟漲, 卻束手無策。
他只怕, 她越平靜,就是越不在意。
但,一定還有辦法的。
一定是他……做得還不夠多。
-
林鳶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早下樓,江隨竟起得比她還早。
她瞥了眼他面色,似乎好了許多。
她本能地就想吐槽一句,狗一樣的恢復力。
江隨沖她笑笑:「來吃早飯吧。」
桌上已經和前些天一樣,擺好了早餐,林鳶沒有餓著自己的習慣,自然坐下來吃。
進食不久,餐桌對面的江隨,狀似隨意地問她:「阿鳶,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做什麼?」
咀嚼的動作停下,林鳶平淡地看著他。
「你別多想,」江隨說,「我不是……又要安排你的人生。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從事遊戲或動畫產業的工作。」
林鳶驀然晃了下神。
說絲毫沒有觸動是假的。卻不是因為江隨這些話,而是她從前,的確有過這些念頭。
江隨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她也在裡面協助做過一段時間遊戲分鏡。
只不過,那時候只當是玩票來做。
沒有系統的學習、現實經濟的壓力,還有畢業時和江隨的那場矛盾,讓她最終沒有踏進這個行業。
或許是身邊太多人,按部就班地生活,她有份收入不錯的工作,閒余時間,也算是在用自己的興趣賺錢,本來已經覺得挺滿足,如今,當初的念頭被江隨重新挑開,就讓她有些觸動。
咽下嘴裡的食物,林鳶淡道:「和你無關吧。」
江隨一窒,平了下呼吸,緩聲道:「阿鳶,我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我……鄭老師雖然算不上多喜歡我,但對我的教養,也並不比我哥少。我知道你喜歡畫畫,也喜歡這些相關的行業,可也明白,你那時的境況,不可能向你母親開這個口。」
「可如果當年,我直接提出由我出資,讓你去學美術,讓你去美院,替你請最好的老師……或者甚至只是,讓你去個普普通通的教培班,你會接受嗎?」
林鳶微滯一瞬,咽了口,輕笑:「那憑什麼,我現在就要接受呢?」
「我欠你的。」江隨毫不遲疑地說,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如果你願意,我名下極樂的股份,可以隨時轉給你。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約,我很早……就叫律師擬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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