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重新抬頭,突然問他:「顧淮,暗戀算戀愛嗎?」
「那當然不算。」口袋裡握緊的指節,和不假思索的話音脫口而出。
隨後,顧淮才讓自己儘量放鬆一點,語氣稍緩卻一本正經地說,「戀,是個動詞。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個靜止或勻速直線運動的物體,不產生力。所以一定必須絕對,得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同時進行第一次戀愛,才算初戀。」
林鳶一頓,唇角忍不住抿出笑弧。
他不是說他成績不好嗎?當年僅存的一點物理知識點,是不是都用在今晚了?
她好笑地腹誹,手卻從口袋裡拿出來,打氣般快速吁了口,翹起唇角:「那……」
鄭重地伸出手,輕淺話音里有難掩的緊張,又有自然的溫暖柔軟,大膽對他說,「你好,顧老師,我的初戀。」
顧淮站在那裡,有片刻呆愣。
似乎沒料到驚喜來得如此突然。
等反應過來,有動作時,也只是將手同樣從口袋裡拿出來,然後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握上她指節。
林鳶還是第1回 見他如此犯傻的模樣,正暗笑呢,整個手卻突然被人握緊,連帶著不知道是被他扯了一把,還是他倏地傾身靠過來。
仿佛是她往前栽了一下,下一秒,整個人就已經扎紮實實,撞進了他懷裡。
林鳶懵了瞬,笑人的心思戛然而止,反倒是自己犯傻似的,略顯僵硬地呆住。
不知道是不是以為自己要推開他,顧淮本來拉著她的手,已經橫在她後腰,另一隻胳膊,圈環住她肩膀,將她輕輕又往自己懷裡壓了壓。
男孩子滾燙的體溫,好像隔著這麼厚的面料,都能感受到。
「我知道可能太快了也嚇著你了,但是……」顧淮笑得很輕,下巴虛磕在她頸窩裡,耍賴似的和她說,「能不能別罵我,讓我抱一會兒。」
林鳶呆呆地緩了好一會兒,只覺得他克制的,卻仍比平時熱重的呼吸,隔著她髮絲與衣領,灑在她頸窩皮膚上。
心臟仍是無序又歡愉地,像小時候倒在嘴裡,抿上唇,就能毫無預兆四起跳動的糖粒子。
可這樣的感覺,似乎又並不叫人不安。
林鳶微微眯上眼睛,最後又還是完全閉上,下巴小心磕到他肩膀上,試探地伸出手,輕輕回抱住他。
唇角不自覺地上彎,很低很低地,「嗯」了聲。
今晚,好像真的是個春夜。
-
江隨離開酒吧後,並沒有回家。
他想過來等著她,和她聊聊,問問她,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不是沒有拉黑他嗎?那她的意思,不該是原諒他了,願意和他繼續相處下去嗎?
那為什麼,又總要避開他。也不理他。
他們之間的關係、相處,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奇怪。
或者,他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林鳶她……到底想怎麼樣。
他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在方方面面,都是如此相信她,那為什麼,不能在某些事情上,也選擇依著她、信任她。
他剛剛沒有催她走,沒有催她快回來,因為他知道,也看得出來,她今夜很開心。
那他就等在這裡,反正,她總要回來的。
可此刻,他明明覺得這個冬天格外寒冷,冷得他站在這裡,皮膚和骨骼都麻木、僵硬。
冷得夾煙的指節,都仿佛還沁著剛剛冰透的酒液,克制不住地顫抖。
可胸腔里,卻像滾著一團灼燙的液體。黏稠的、沸騰的,攀附、浸潤、緊裹住他整顆心臟。
熬煎著他,折磨著他。
他只覺得這樣矛盾的寒冷與滾燙,叫他心神恍惚。
仿若在夢境,毫不真實。
於是他將那半截未燃盡的煙,握進掌心裡,緩慢地、細細地碾開。
妄圖用那點灼燒的疼痛,來找回一點感知。叫他辨清眼前一切的真偽。
可是那點猩紅燙上皮肉,低滋作響的微弱痛感,絲毫抵消不了喉間滾燙。
那滾燙間,又生出一種鋪天蓋地的、陌生的,他從未體驗過的,
或許該叫做嫉妒的情緒。
這情緒讓他迷茫、不解、惶惑、痛苦。
甚至忘了去憤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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