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好笑。
又聊到倆人共同認識的老師, 聊到顧淮會不會在期末考的時候也被迫「生病」。
氣氛果然重新正常了起來。
顧淮知道她高一就轉去了一中,特意問:「我記得高中那會兒有次全市籃球聯賽,我們十三中還去一中比過一場。」
他說著眼神又垂向她, 笑得爽朗,「說不定你那會兒也在觀眾席?」
林鳶微愣,想到那時全心加油的對象,笑了笑,將畫面眨掉,問他:「你比我們低一屆吧?」
她倒也不意外,一中經常舉行各種比賽,只要差不多那幾屆的,大學裡工作時聊起來,說不定都有偶遇。
——我們。
顧淮聽她這樣問,本來想撈上來的那片毛肚,又在鍋里多浸了幾秒,彎唇,眼型沒什麼變化地「嗯」了聲,點點頭。
某種慣性,大概是沒那麼快能徹底消失的。顧淮酸酸地夾出毛肚,裹上滿滿甜麻醬。
「那你們那場,我還真遠遠看了一眼。」林鳶回憶,「我就記得你們和七中打到了加時賽。」
他們學校和二中的比賽結束了,另一個館裡的還在激戰。
但最終,十三中還是一分惜敗,林鳶後來沒再看見他們校隊的來打球。
顧淮眼皮一跳,一時後悔無比。
本來是想把緣分的時間線無限提前,結果忘了那場比賽輸得有多慘多可惜。
本來還想問問她,遠遠那一眼,有沒有看見那個穿紅球衣的11號,也沒好意思再問,只一臉正經:「我盡力了。」
「嗯,」林鳶同樣嚴肅點頭,「隊友帶不動。」
空蕩蕩的鍋里咕嘟咕嘟,空氣安靜了兩秒,倆人同時樂出聲。
明明什麼也沒說,卻仿佛明白了對方秉承的原則:與其內耗自己,不如責怪他人。
同道中人+1。
鍋里重新熱鬧起來,林鳶撈起兩條剛放進辣鍋的貢菜,裹上點香油,斟酌兩秒,還是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
但問到一半,話音又頓住。
她該怎麼形容呢?為什麼會對她,
有興趣?
有好感?
有點意思?
還是有點兒……喜歡?
或許是長久以來的自作多情,讓她給自己劃了道無形的線,將自己框住。讓她免不了會去想,她這麼問是不是很奇怪?
別人可能壓根還沒什麼想法兒。
可先前的被「追求」經歷和奇葩相親路,又讓她沒來由地對這一點,十分在意。
正猶豫糾結怎麼措辭的當口,顧淮眉目微彎,看著她認真道:「因為那天,你拉住我的那一下,我第一次想用有勇有謀來形容一個人。」
林鳶微詫。
他沒有說,第一次想用某某某某這樣的詞來形容一個女孩子。而是說,形容一個人。
就像老林從前會對她說:「我們阿鳶真勇敢。」
卻很少會特意帶上性別表揚她。
不知道他是不是無心說了這一回,林鳶卻忽然對這個人產生了一種……再看看的情緒。
她眨了下眼,點點頭,淡定表示了解。
倆人默契地沒提那些微妙的詞。
顧淮乾脆轉移話
題:「你的微。信頭像是自己嗎?」
一個張開嘴,眯著眼睛笑的卡通畫小姑娘,顧淮點開放大看過,還掉了一顆門牙。
林鳶端飲料的手一頓,抿了口,點頭「嗯」了聲:「我爸爸給我畫的。」
「畫的你小時候的樣子?」顧淮問。張揚上挑的眼尾因為笑意,無端沾染了兩分溫柔。
「嗯,」林鳶翹起唇角,「畫的我換牙時候的樣子,我又自己重新渲了色。」
「你爸爸一定很愛你。」顧淮說。
林鳶微頓,唇角仍彎著,篤定點頭:「那當然。」低頭,又往鍋里添了些菜。
顧淮細細看了她一眼,沒再問下去。
林鳶卻想到,既然剛剛已經提到了老林,乾脆問問他:「江隨,和你說過我的家庭情況嗎?」
「沒有。」顧淮實事求是轉述道,「他就說你是他老同學,很好一姑娘,就是……」
顧淮停住沒說下去,林鳶卻撇了撇嘴,硬邦邦地幫他接了下去:「就是眼光不怎麼樣,自己找的都沒法兒看是吧?」
顧淮笑起來,點頭:「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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