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甄臻說,殷雪雖然柔弱甜膩,但比起程素那天生的小白花氣質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矯揉造作的模樣,也就男人眼瞎才會上當,女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燈。
可殷雪卻總愛學程素,從說話到穿衣風格,簡直就是在走模仿秀,也就這年頭不流行「綠茶」這個詞,否則就殷雪這四不像的夾子音,只怕要被人吐槽死。
苟子乾的正起勁,就見苟子娘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
苟子一愣,「娘……娘?」
苟子娘黑著臉又給了他兩巴掌,只把他打得認不得親娘,才憤憤轉過身,面色難看地盯著殷雪:
「你個小賤蹄子,故意賣騷是吧?咱們農村的規矩就是誰幹活誰就有飯吃,我兒子拿九工分,那都是記在我們老苟家工分上的,你倒好,勾著他幫你幹活,他那九工分記到你帳上,你什麼活不用干,躺著就能拿工分,你還真敢想!」
上次被甄大娘打完後,殷雪就見識到了這農村大娘的厲害,可她也算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就是裝柔弱讓苟子幫自己幹活,苟子娘憑什麼罵她騷?
殷雪眼淚都出來了,「你憑什麼這麼罵我!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苟子娘擼起衣袖就開罵了:
「不是?你還好意思說!我都觀察你好些天了,你個小浪蹄子見到男人就拋媚眼,對誰都嬌滴滴羞答答的,看到男人就喊哥,看到女人卻愛答不理的。」
殷雪被罵懵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苟子心疼壞了,湊上來把她娘往後拉。
苟子娘拿出記工分的本子,「大家來看砍!這個殷雪站著比人高,睡著比人長,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一天竟然只能賺兩工分!」
眾人一聽,都瞪大眼。
「不是吧?殷知青才賺兩工分?」
「賺這麼少的工分,還不如我家六歲大的孩子呢!」
「可不是麼,小孩子都比她強,人家程知青比她柔弱多了,一天卻能賺七工分,買菜做飯什麼都行,她倒好,一天才賺兩工分,這還是來下鄉改造的嗎?」
殷雪哭著搖頭,「我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們誤會我了。」
苟子娘冷笑:「大前天叫建國幫你賺了4工分,前天叫大聖幫你賺了5工分,昨天叫革命幫你賺了6工分,今天又扒上我兒子了,你是螞蟥嗎,逮著男人就吸?占我們老苟家的便宜,你選錯人了!我看你下鄉不是為了改造,而是想鑽社會主義空子!」
苟子心疼壞了,甚至有點責怪起他娘來了。
柔弱的殷雪不該被這麼多人羞辱的。
苟子一抬頭見到甄臻拎著一個木桶,連忙說:
「甄大娘,你幫忙勸勸我娘吧!她太蠻不講理了。」
甄臻心說男人怎麼就那麼喜歡為愛昏頭呢?
也不想想,這年頭家家戶戶吃不飽飯,他拿的每一個工分都關係到家庭成員的肚子,自己不拿工分,就要別人拿工分養他,這點道理他還不懂?還跑來這裡替別人賺工分,怎麼那麼偉大呢?
苟子娘抬著下巴瞥她,甄臻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罵的沒錯,就是精明娘糊塗兒子。」
苟子娘笑笑,「說得好像你家兒子不糊塗似的!」
說完就瞥瞥不遠處的孟二勇,甄臻歪著頭看過去,把孟二勇嚇得扛起鋤頭就跑。
要不是殷雪忽然失蹤,程素也不會被人冤枉坐牢,說到底這女人也不清白。
甄臻拎著水桶去了知青廚房,把黃鱔給了程素,程素受寵若驚,拉著她的手直蹦躂。
「甄大娘,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沒想到你一直想著我。」
甄臻笑道:「我每次用手帕擦汗都會想起你,怎麼會忘了你?這黃鱔已經吐好泥,你處理以後就能做菜了。我還給你帶了幾個西紅柿和黃瓜,都是自家種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程素心裡暖暖的,娘死後就再也沒人對她這麼好了。
她昨天學會了做雞蛋卷,明天就用雞蛋給甄大娘做一點,送過去讓甄大娘嘗嘗鮮。
可是廚房幫廚的人一天只有一個雞蛋,她都攢在搪瓷罐子裡,每天做早餐拿給潘東明吃。
給甄大娘做雞蛋卷就不能給潘東明做早飯了。
算了,還是甄大娘重要,她要做雞蛋卷,維護好和甄大娘的友情。
上次甄二哥來家裡做客,聽說甄臻要買自行車但是錢不夠,特地叫甄二嫂把家裡的工業券拿過來給她。
「哪好意思叫二嫂跑一趟?」
甄二嫂覺得小姑子這段日子變得也太好了一點,會做人會做事還懂禮數。
她笑道:「我正好去隔壁村出禮,就順便過來了。你哥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咱家攢工業券也沒啥用,短期內是沒錢買大件了。」
工業券可不好找,否則趙美蘭那邊不至於這麼久沒回話,甄臻連忙感謝了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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