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之餘又覺得奇怪,他翻過娘的衣櫃,就沒看到什麼軍大衣。
把便宜兒子送走,甄臻又坐在背風地方,曬太陽織毛線了。
她打算給二丫織一件開衫,來年秋天就能穿上,再給二丫織點小帽子,小鞋套,權當練手了。
焦蕙蘭卻躲在屋裡犯愁了,二丫的尿布是備好了,可棉衣、包被、棉襪卻一個沒準備,雖然手頭還有幾毛錢,可她沒票什麼都買不了,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正犯愁時,婆婆抱著一摞東西進來了。
甄臻把包被、棉服、棉褲、棉鞋、棉襪、棉帽子整整齊齊放在床上。
「娘,你這是……」焦蕙蘭不敢相信地拿起那粉色的包被,這顏色粉嫩,沒在供銷社看過,但這明顯是女娃娃的東西。
「是我給二丫準備的。」
焦蕙蘭愛惜地摸著簇新的衣裳,「娘,誰家女孩一出生就穿這麼多新衣服?」
甄臻瞥她一眼,看來洗腦之路任重道遠啊!
「當然是我們老孟家的,我們孟家女孩就要嬌養著,誰說都沒用!多穿點新衣服算什麼?以後我還要送她們去大城市上學,去國外見世面,讓她們各個出類拔萃!」
焦蕙蘭聽得一愣一愣的,現在學校停辦了,去哪上學?出國更是想都不敢想,國外都是潭虎穴,還是咱們自己的地方安全。
「你看看還缺什麼,月子裡想吃什麼,都一併告訴我。」甄臻道。
婆婆買了這麼多衣物,焦蕙蘭哪裡還會缺東西?
月子裡那更沒什麼可求的,農村人沒那麼嬌氣,什麼都能吃。
當然,娘要是不反對,她想拿家裡的麵餅泡點糖水喝,要是嫌她生了丫頭片子浪費,只吃麵餅不泡糖水也行,再退一步,粗糧也行啊!
她月子裡沒別的就是胃口大,娘不嫌棄她浪費東西就行。
次日一早,甄臻又了一趟縣城,這次坐板車有經驗了,特地帶了個圍巾把頭包起來,說洋氣點叫巴拉克拉法帽,說通俗點就是老奶奶圍法。
車子搖搖晃晃到了縣城,甄臻去上次跟大叔約好的地方等他,原以為要等很久,誰知到那時大叔已經在等著了。
倆人來到僻靜的巷子裡,大叔低聲道:「大妹子,你終於來了!東西帶了嗎?」
「帶了!紅糖和老母雞!您看看行不行。」
紅糖是最普通的老紅糖包裝,老母雞殺好了,看雞腿肉很多,大叔很滿意。
「妹子,你這老母雞要多少錢?」
甄臻打聽過價格,母雞1塊3一斤還得要票,市面上很難買到,黑市價格至少要翻倍吧?甄臻這隻老母雞四斤多重,就算她有意便宜,收個八九塊錢還是要的。
大叔聽到報價沉默了片刻,「妹子,紅糖呢?」
紅糖在如今就更稀罕了,8毛一斤,憑票供應,很多人家只有過年、坐月子會買半斤紅糖。
「一斤一包,一塊五一包。」
大叔倒沒覺得貴,只是他身上只有十塊錢,他還想再找甄臻買兩包掛麵,這一算就不夠了。
「大妹子,我錢不夠,我能不能拿東西跟你抵?」大叔有些侷促,顯然這輩子沒遇到這種窘迫的事。
甄臻倒不在乎這幾塊錢,原想說算了,可以大叔的性子恐怕不會接受。
「您想拿什麼來抵?」
「能不能跟我回去一趟?我東西放在家裡。」
要是前世甄臻肯定不能跟他走,可這年代人人都是透明的,他大概率不敢做壞事,甄臻思忖片刻跟他去了,大叔家在一條很乾淨的巷子裡,家中擺設講究,朝北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牆上還有一些宣傳畫。
大叔給她倒了杯水,「大妹子,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
雖然知道這年頭沒有迷藥,可甄臻還是沒喝,她不習慣跟人共用杯子。
大叔從地窖里抱出一個盒子,打開竟然是一個很素的釉面瓷碗。
大叔拿著碗愛不釋手,卻還是狠心遞給甄臻。
「妹子,這是的瓷碗,上等好貨,我這輩子就遇到過這麼一隻。我想拿這隻碗來抵掛麵錢。」
甄臻看不懂古董,這瓷碗在她看來跟博物館裡的那些沒什麼區別,美則美矣,卻不如炸雞誘惑力大。
大叔以為她不信,連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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