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婚期定在臘月二十四,趕是趕了點,但這年頭結婚沒那麼多繁瑣事,倒也能應付。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甄臻把被子收進空間,又從裡面拿了一個熱騰騰的包子,沖了一杯可可豆奶粉,吃飽喝足才往縣城去了。
山上很多樹木都被砍光了,看起來光禿禿的,因為起霧的關係,眼前灰濛濛的。
她昨天打聽到大隊有驢車去縣城,就跟隊長李德成說了要一起去。
原主是個潑辣貨,惡名在外,偏偏男人是個為國殉職的英雄,大隊免不了要關照她,否則以甄桂芝的德行,絕對要說他欺負烈士遺孀。
李德成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答應下來。
趕車的人叫老周,負責管理大隊裡的牛棚。
這次去縣城是因為秋收剛過,大隊裡多了不少麥稈。按慣例麥稈是用來餵養牲畜的,可村裡的老牛去年生病死了一頭,老周在李德成的授意下,去縣城買兩頭小牛回來養著。
周叔正在給驢套繩。
「周叔。」甄臻客氣道。
老周斜乜她一眼,甄桂芝這個潑辣貨往常見了他鼻孔朝天,根本不帶搭理的,怎麼忽然間這麼周到客氣,竟還主動打招呼?
甄臻接著打開籠布,拿了一個饅頭出來,饅頭從中間切開,裡頭塞了廖慧蘭做的鹹菜。
她笑笑:「周叔起得早還沒來得及吃飯吧?這不,大國他爹的戰友前天托人送了幾個饅頭過來,您不嫌棄的話就吃一個。」
老周看著那白饅頭,饞得舌頭都麻了。
他家裡窮,孩子又多,每年分下來的麵粉當下就拿去換粗糧了,已經有兩三年沒吃過白面了。這饅頭看著鬆軟雪白,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老周笑得有些不自然,「嗨,你有什麼事開口就是!咱們都是一個村的,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大國他爹的戰友好不容易送了幾個包子來,那是看你們寡母沒人照顧,想幫襯一下你們,我哪能吃你們的東西?」
甄臻搖搖晃晃坐上車,「周叔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家裡日子不好過,我常去城裡找我二哥幫忙湊點吃的,可縣城離得遠,我一個女人走路也不安全。這饅頭絕不是為了賄賂你,只是瞧著你一早趕車,沒時間好好吃頓飯,才想著給你帶塊餅。」
老周心裡驚奇,甄桂芝這不講道理的潑辣貨,什麼時候會說這麼漂亮的話?
他下面幾個月常去縣城,想來也能幫到她,收她一個饅頭也不算什麼。
老周拒絕不了饅頭的誘惑,便笑著接過來。
「那周叔就不跟你客氣了,你有什麼需要直接開口就是。」
「行,周叔,麻煩你幫我放在食品供銷社門口。這不,二勇要娶媳婦,蕙蘭又要生了,我去供銷社備些紅糖什麼的。」
甄桂芝的重男輕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眼下卻願意給沒出生的孫女買掛麵紅糖,老周心裡驚奇。
白饅頭香得他滿嘴流口水,他幾口就把一個饅頭給吞了,吃完後渾身有勁兒,趕車也盡心。
甄臻原本被晃得暈車,到後面竟舒坦不少。
老周把甄臻放在賣蔬菜米麵糧油的供銷社門口。
甄臻在門外站了一會,到年末還能有票去供銷社買東西的人,穿著上就跟農村人不一樣,都梳著講究的頭髮,穿著很是體面。
一個留著胡蘭頭,戴著黑色發箍的婦女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張殘缺的糧票,氣道:
「缺一角就說不能用,我這好好的糧票就作廢了不成?」
甄臻湊上去,低聲道:「嬸子……」
大嬸猛地一瞪,「叫誰呢?叫誰呢!你今年怎麼也有三十了吧?比我小不了幾歲,竟然喊我嬸子,你這同志人品有問題!」
甄臻被她一通訓,才想起來甄桂芝是快四十的人了。
她壓低聲音說:「同志,剛才一不留神喊錯了,你是城裡人,看起來年輕,哪像我們這些莊稼戶,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老很多。你別以為我年紀大,其實今年才25呢!」
大嬸一聽說她才25,登時睜大眼,心說這同志一定受了不少苦,說話也軟了下來。
「大妹子,你有事?」
「同志,我這有掛麵,2斤裝的,7毛錢一包,你要嗎?」
甄臻空間裡的掛麵分為兩種,一種是在菜場買的手工掛麵,有菠菜、番茄、紅薯的,顏色不一,價格是3塊5一斤,她買了一千包。
去超市時發現超市特價的掛麵,1kg包裝的也才2塊5,見價格實在便宜,她又咬牙補了一千包。
原想著在末世,掛麵吃起來要方便些,就算自己吃不完,也算硬通貨,可以拿去售賣,換點基本的生活物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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