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臻把一塊錢遞給焦蕙蘭,「眼看要入冬了,洗澡冷得慌,不如入冬前帶大丫洗一次澡。」
焦蕙蘭沒想到婆婆會主動給自己錢,還給了整整一塊錢!瞬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娘以前不是最忌諱她伸手要錢的嗎?家裡本來就沒錢了,娘還給她這麼多,該不會是想試探她吧?
她哪裡敢要娘的錢?她真沒有當家做主的意思!
焦蕙蘭憋得臉都紅了,「娘,大丫才洗了三周,小孩子身上不髒的。」
甄臻也想溫柔一些,可焦蕙蘭這種性子,只有凶一些她才會聽話。
甄臻瞥她一眼,「怎麼不髒?小孩整天跑來跑去,身上流汗多,只會比大人更髒。叫你洗澡你就去!洗完澡順便去邊上的理髮店,把孩子頭髮給剃光了,省得虱子除不乾淨。」
「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的了!給你錢你就拿著!我就沒見過還有人跟錢過意不去的!」
焦蕙蘭覺得這一塊錢有點燙手,可她確實需要點錢給肚子裡的孩子備點衣物。
大丫眼睛一亮,篦子篦頭髮扯得頭皮疼,剃光頭就不用篦頭髮了。
「娘,我要剃光頭。」大丫奶聲說。
焦蕙蘭犯愁了,馬上就要入冬了,孩子沒帽子戴,剃光頭會凍感冒。
可婆婆的話不能違,她只能答應下來。
「娘,你跟我們一起洗吧?」
甄臻有些心動,原主不愛乾淨,洗澡也不勤快,她卻有點潔癖。
正要答應,又聽焦蕙蘭說:
「咱們明早三點就起床,准能搶到木頭躺椅,去遲了連木拖鞋都沒有,只能赤著腳洗了。」
甄臻把話吞了回來,「我明早還有事,你帶大丫去就行。」
焦蕙蘭心說娘能有什麼事?每天除了睡覺就是躺搖椅上晃蕩,不過娘怎麼這麼愛睡覺呢?她天天早起都不困的。
次日一早,甄臻還在睡夢中就聽到焦蕙蘭起床的聲音。
外頭黑黢黢的,野風呼嘯,難為焦蕙蘭帶著大丫走夜路。
甄臻翻了個身,又聽到孟大國的聲音,原來一家三口是一起去的,她這才放下心來。
焦蕙蘭去得早,如願搶到了帶柜子的木頭躺椅,她把自己和大丫的衣服都塞進去,端著木桶進去了。
放了滿滿一桶水,讓大丫自己先玩著,自己跨進大浴池泡個燙澡。
大川媳婦端著木桶進來了,「呦!蕙蘭啊!你也來了?你才剛洗完幾天,怎麼又來洗澡了?」
焦蕙蘭笑笑,「我娘嫌我和大丫髒,這不,把我們娘倆攆來洗澡,還叫我帶大丫去剃個光頭。」
「怎麼?大丫頭上長虱子了?」
「可不是!怎麼篦都篦不乾淨。」
「哪家女孩不長虱子?就你婆婆假乾淨!」大川媳婦看向四周,見沒人,才低聲問,「我怎麼聽說你婆婆叫你吃轉胎丸?」
焦蕙蘭一聲嘆息,「可不是,誰叫我肚子不爭氣,不能給老孟家傳宗接代呢?都怪我不好。」
大川媳婦一噎,「那怎麼能怪你?咱不提這事,就說你婆婆那人,捨不得給你和大丫買一件衣服,自己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全村誰不在背地裡議論?」
焦蕙蘭點頭,「我婆婆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不像我,皮膚黑人又胖,穿什麼都不好看,大丫皮膚像我,要是像她爹就好了,大國還是像我婆婆的。」
大川媳婦懷疑這人腦子裡被人塞了稻草,這天是這麼聊的嗎?
按照定律,一般人聽到她這番話,怎麼也該罵幾句婆婆了。
「咱不說長相了,就說你婆婆好吃懶做這一點,誰家當婆婆的不是省吃儉用,為家裡操勞奉獻一輩子?下地幹活、洗衣做飯、照顧孫子孫女、伺候兒媳坐月子、伺候閨女坐月子都不在話下,你婆婆倒好,整天只顧著自己享受,要是換作是我,寧願自己餓死,那也要給孫子孫女吃飽飯!」
大川媳婦義憤填膺,她跟焦蕙蘭娘家是一個村的,外嫁到壩頭村,那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她想拉焦蕙蘭跟自己一起治治家裡那不懂事的婆婆,奈何焦蕙蘭腦子不正常,怎麼說都說不通。
焦蕙蘭點點頭,長嘆一聲:
「是啊!你說我婆婆怎麼這麼好命呢?我公公死前每個月寄錢回來給她花,三個兒子孝順不說,找的兒媳又是個能幹的,這麼好的命真是羨慕不來!」
大川媳婦:「……」
大川媳婦徹底不想說話了。
大丫身上足足被搓掉了三層皮,嗓子差點喊啞了,焦蕙蘭這才放過她。
洗完澡,焦蕙蘭按照婆婆的要求給大丫剃了頭髮,理髮師傅接過理髮票,對她的要求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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