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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打了個漂亮的領帶結推上去捋平整,徐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湛時禮掛線,捏著他的手自己理了一下領帶,問他:「還幾分鐘發布會開始?」

「應該快了吧。」

徐燊說著笑起來,別人弄這種慈善項目或多或少都帶了功利目的,他倆倒真的單純就是想做慈善。那天湛時禮說做不了好人多做點好事,徐燊同意,就當是積德了。畢竟報應這種東西,不怕報到自己身上,但他們都有軟肋。

至於選擇兒童慈善項目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在曾經漫長的年少時代,還沒有真正變得鐵石心腸的他們,或許都渴望過有人能給他們一點微渺星火。

可惜直到現在,才終於找到那個能抱團取暖的人。

說了幾句話,有工作人員進來提醒時間已經到了,請他們去前面會場。

先是揭牌儀式,之後才是新聞發布會。

流程不算繁瑣,他們作為這支基金會的共同出資人,一起致辭、揭牌,面對媒體鏡頭始終保持同頻默契。

發布會上有記者問肇啟已經有自己的慈善基金會,卓盛也有類似項目,為什麼還要成立這支基金會。

湛時禮先是公式化地強調星火專注兒童幫扶項目,之後說:「這支以我們個人名義成立的基金會,算是我們共同的心愿,與兩邊公司無關。」

身旁徐燊轉頭,笑著看了他一眼。

鏡頭捕捉到這一幕,有人八卦問:「湛先生,徐先生,外界一直傳言你們是同性情侶關係,你們對此有什麼回應嗎?」

主持人出言想打斷提問的記者,被徐燊攔下,他沒有正面承認,而是問對方:「我跟湛先生是什麼關係很重要嗎?你們覺得是怎樣那就是怎樣吧。」

現場快門聲和閃光燈四起。

湛時禮的嘴角浮起淺笑,默認了徐燊的話。

他們同時轉頭,看向對方,四目相對的一刻,耳邊的黑瑪瑙閃爍同樣的光輝。

發布會結束後,時間還早,徐燊忽然提出想去一趟墓園。

他買了一束白菊,今天是他媽媽忌日。

他媽媽阮鳳露安置在墓園裡的骨灰龕場,徐燊上一次來還是剛從國外回來那陣。

小小的格子龕位上貼著他媽媽年輕時的照片,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痕跡,她依舊是當年最美的那一朵鮮花。

徐燊停步在龕位前,放下那束白菊,沉默了很久。

阮鳳露對他這個兒子其實很好,死前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將他送出去,徐燊對她生不出怨恨。但他前面十幾年所經受的那些,無論是幼時在徐家的噩夢經歷,還是孤身去國外後獨自度過的那些艱難歲月,徐世繼有責任,他媽媽一樣有責任。

轉身離開前,他忽然瞥見旁邊幾格的龕位上熟悉的名字——湛宏遠、華倩夫妻。

徐燊微一怔,下意識看向外面等他的湛時禮的背影,邁步走過去。

湛時禮兩手插兜眯著眼,安靜在看前方蒙在雲霧裡的山景,徐燊輕輕叫了他一聲:「Nic.」

湛時禮回頭:「結束了?走嗎?」

「你不進去嗎?」徐燊問他,「我剛看到你爸媽的龕位也在這裡。」

湛時禮冷淡說:「不了,我第一次來這。」

如果不是陪徐燊,他不會來這裡。

徐燊話到嘴邊又咽回,沒有勸他。

他理解湛時禮,自殺是最懦弱的死亡方式,何況他們是丟下年幼的孩子去自殺。以死逃避責任,換做他也不會原諒那夫妻倆。

「不想進去就算了,回家吧,今晚我下廚。」徐燊道。

湛時禮笑起來,點頭:「好。」

他們正準備走,下方台階上有人上來,對方看到徐燊時盯著他多打量了兩眼,過來遲疑問他:「你是鳳露的兒子阿燊嗎?」

徐燊認出人,點了點頭:「晴姨,好久不見。」

秋晴是阮鳳露當年一起唱歌的小姐妹,阮鳳露去世後不被允許入老家祖墳,是這位晴姨和其他姐妹一起幫她收屍,在這裡弄了一個龕位。徐燊被送去國外前,這位晴姨還照顧過他一段時間,但是算起來,他們也有近二十年沒見了。

秋晴也是過來祭拜阮鳳露的,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徐燊,聊了幾句後,她說:「你媽媽還有一箱遺物在我這裡,我一直想著還給你都沒機會,你要拿走嗎?」

徐燊跟她道謝。

之後他們將這位晴姨送回家,徐燊拿到了他媽媽當年留下的遺物。

回到朗庭已經是傍晚,徐燊將那個紙箱擱到茶几上打開,裡面都是他媽媽當年的一些舊物。

他隨便翻了翻,從裡面飄落了一張玻璃糖紙,他也沒在意。糖紙掉落地上,湛時禮彎腰順手撿起,翻過去看了看,問徐燊:「這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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