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弄增發的事,但你二嫂他們一樣可以要求優先配售,或者你引進別的大股東,也未必不會有新的潛在風險,你得想清楚。」
徐燊很不喜歡他這個口吻,冷了聲音:「你是在威脅我?」
「不是,」湛時禮誠懇說,「我威脅不了你,我只是在跟你分析利弊,你既然想增持股份,那就將我手裡這些先買回去。」
徐燊確實想增購股份,他剛約見銀行家就是在談抵押貸款的事,以徐世繼的名義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徐世繼名下資產抵押出去,但是——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先回答我,你偷偷摸摸買肇啟股份是為什麼?你的錢又是哪裡來的?」
湛時禮說:「我想賺一筆而已,即便當日何銘正他們贏了,燊少爺將我這五個點買去也還有機會翻身。」
徐燊的神情諷刺:「所以你想說,你做這些是打算幫我?」
「談不上幫,」湛時禮淡道,「不過是順勢而為。」
徐燊沉聲問:「你為何銘正做事,是為了進卓盛董事局,達成目的又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
不等湛時禮回答,他徑直說下去:「你說得對,即便當日我輸了,也未必沒機會再翻身,畢竟我爸還沒死,徐子康和徐子仁都是牆頭草,他們跟何銘正的利益也根本不一致。或許我還應該謝謝你,因為你的橫插一腳,何銘正砸下來的錢遠比他預期得更多,現在卓盛財務危機嚴重程度也遠超肇啟之前。
「我就是很好奇,為了自己的利益,你是不是誰都能出賣?」
湛時禮靜了靜,說:「不知道。」
以前他或許可以斬釘截鐵說他是,但是現在,他確實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夜親耳聽到徐燊說的那句「玩具」,他也許真的會猶豫。
但是時過境遷之後,不甘心的那個依舊是他。
徐燊耷了眼,也沉默下來。
他心生煩躁,自嘲一哂:「我在問什麼廢話,你自己的利益當然是排在第一,排在所有人之前的。」
湛時禮的嘴唇動了動,難得的,啞口無言。
那夜徐燊喝醉了,手指點著他的心口,也是這樣埋怨的語氣,說在利益和他之間,自己只會選擇利益拋棄他。
在那之後徐燊說了結束和玩完。
良久,湛時禮問:「我說的交易,你考慮得怎麼樣?」
徐燊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的錢是哪裡來的?」
湛時禮說了實話:「問歐洲的財團借的,那位Mr. Lawrence作為中間人,由Joanna給我做的擔保。」
徐燊的語氣莫名:「一百多個億,你的紅顏知己給你做擔保?她這麼信任你?」
「如果我的目標能達成,會分利益給她,」湛時禮說,「所謂信任都是虛的,生意場上,還是說利比較實在,她也願意賭一把。」
「你的目標是什麼?卓盛?」徐燊看著他沒有波動的眼睛,「最後一個問題,你拿著手裡這百分之五的肇啟股份,聯合何銘正和我二嫂,繼續增持想要吞下肇啟未必沒希望,為什麼不做了?」
湛時禮沒有回答,也許一開始他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助何銘正吞下肇啟再完成他自己的目標,他有的是時間和耐性。
但是現在他改了主意。
「沒有那麼容易,以及,燊少爺一定要追問到底嗎?」
徐燊皺了皺眉,沒再做聲。
湛時禮又一次問:「考慮好了嗎?」
徐燊終於鬆口:「你手裡的股份大多是趁低吸納的,按照現價賣給我,你能賺不少吧?」
湛時禮沒否認:「感謝燊少爺慷慨。」
徐燊靜靜看著他,最終道:「Deal.」
事情談完,徐燊看了眼時間,快四點了。
湛時禮擱下咖啡杯,忽然問他:「馬守良前兩天被人找了麻煩,一口牙齒都被拔了,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徐燊沒承認也沒否認:「是嗎?那他挺活該的。」
「你自己小心一點,」湛時禮溫緩了聲音,「這種手段報復人雖然痛快,但樹敵太多總不會是好事。」
徐燊不耐聽他說這些:「不勞湛先生操心。」
氣氛一時僵持,直到琴聲傳來。
Golden hour.
又是那首鋼琴曲,仿佛某種微妙兆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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