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里躥起的火焰有如鬼火,周圍排了一圈火盆,火苗在夜風裡不時噼啪炸響。徐燊盯著看了一陣,走上前,停步在最外圍的一個火盆前,垂眼看去。
熾熱火焰點在他漆深眼眸里,徐燊面無表情地看著,良久,他半蹲下身,隨手撿起飄落身旁的一張黃紙扔進去。
他做得很慢,將黃紙扔進火盆里的動作像刻意調過的電影慢幀,蒼白手背上隱隱浮著青筋,指間捏著那張黃紙幾乎伸進了那團火里。
湛時禮一走出來便看到這一幕,瞳孔倏然一縮。
黃紙落入盆中,被火苗舔吻上的瞬間,伸過來的手用力扣住了徐燊手腕將他拉開。
「小心點。」
徐燊聽著這有些嚴厲的語氣抬起眼,看到湛時禮蹙起的眉,再是那雙也似沾了火色的眼睛。
「你剛在做什麼?」湛時禮不悅問。
徐燊看著他,半晌,輕輕掙開手,小聲說:「Nic,我手疼。」
湛時禮將他拉起來,又拉過他的手看了看,徐燊皮膚白,手背確實有些發紅了。
「你剛是故意的?為什麼把手伸進火里?」
徐燊道:「不知道,想做就做了,我就是在想,人都死了,還搞這些到底有什麼意思。」
「沒意思,也跟你沒關係,」湛時禮沉聲提醒他,「你給我安分點。」
徐燊將他這樣的反應看在眼裡,虹膜上一點一點染上笑意:「Nic,你是在擔心我嗎?」
湛時禮冷冷盯著他,沉默不語。
「關心完我三哥,又來關心我,你好忙啊。」
徐燊笑著:「我好像知道你是怎麼哄我三哥的了,你那套確實對我沒用,我不是他,你別想將我馴服。」
「沒想過,」湛時禮放開他的手,不想說這些,「上樓去早點休息吧。」
徐燊卻說:「睡不著,Nic,我想跟你接吻,剛被打斷了,還要不要繼續?」
湛時禮的眸光一動:「在這裡?」
「你不是膽子很大嗎?」徐燊堅持問,「要不要?」
湛時禮先轉身:「走吧。」
徐燊沒有問去哪,聽話跟了上去。
到停車棚湛時禮拉開自己的車后座,讓徐燊先上車,他也隨之坐進去,用力帶上了車門。
徐燊一隻手勾住了他的領帶結,湛時禮立刻欺身而上,手指插進他發間,毫不憐惜地將他按向自己,親吻覆上。
唇舌相觸,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激烈地碰撞、舔吮、啃咬,如同要將彼此吞沒。
被壓在車后座逼仄狹窄的里,徐燊感知到壓制著自己的這個人胸腔的熱度和他錯亂的心跳,自己也一樣。他熱切地回應,肆無忌憚地跟這個男人唇舌痴纏、氣息交融。
或許自曼哈頓的那個傍晚第一眼見到彼此那時起,就註定了會有這一刻。
那些曖昧聲響在黑暗靜謐的空間裡無限放大,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外頭又來了車,車燈不時晃過,人聲傳來,湛時禮將徐燊按在車后座里,以身體覆住,始終沒有停下親吻他。
最後的最後,湛時禮的手自徐燊拉扯得凌亂的襯衣下擺伸進去,手掌貼上他的腰,被徐燊輕輕按住。
徐燊喘著氣睜開眼,借著車外進來的一點光亮看清楚湛時禮此刻慾念深重的眼睛。
他輕輕一笑,貼著湛時禮的唇,低聲呢喃:「寶貝,到此為止了。」
第18章 老婆
湛時禮重重喘了一聲,靜了片刻,問:「你叫我什麼?」
「寶貝,」徐燊重複,「不能叫嗎?」
湛時禮看到他眼中促狹的笑,平復了心跳:「隨你。」
他拉開距離坐起來,幫徐燊將被自己扯散的襯衣扣子一顆一顆扣上。
徐燊也坐起身,最後貼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下,說:「明天見。」
「嗯。」湛時禮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
徐燊推門下車,湛時禮也換去了駕駛座,發動車子前想到什麼,降下車窗提醒他:「回去如果手還是疼,叫人給你拿點燙傷藥,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
徐燊悠悠頷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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