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問:「你說呢?」
湛時禮無甚反應:「不知道。」
徐燊懶得說,笑笑轉開眼。
一小時後,徐燊接到家中來電說出了事,催他趕緊回去,湛時禮也幾乎在同時收到消息通知去徐家大宅一趟。
「果然不用你打電話,這麼快他們就知道了。」掛線後徐燊逗趣一般說。
湛時禮提醒:「已經有警察去了大宅,應該會讓所有人都做一份筆錄,你想好一會兒要怎麼說。」
徐燊問他:「Nic,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湛時禮道:「是我把你找回來的,我有責任照應你。」
徐燊偏了一下頭:「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之前說過的話。」
湛時禮的神色頓了頓,他知道徐燊說的是在紐約那次,自己許諾會幫他解決麻煩,他才肯接下名片回來這邊。
但在那之後接手這事的卻是別人。
湛時禮簡單解釋,並非他言而無信,那次後徐世繼把認兒子的事情交給了另一位劉助理,所以之後一直聯絡徐燊的也是別人。
「我當時給你名片,說過了有事隨時聯繫,你也沒再找過我。」
徐燊道:「我以為那只是你的客套話。」
湛時禮對上他似埋怨的目光,視線又落回前:「不是。」
徐燊微微揚眉,這個話題也到此為止了。
他靠進座椅里轉頭,車窗玻璃上隱約映出湛時禮的側臉輪廓——從額頭至鼻尖再至下頜,流暢完美的弧線。表象的溫和氣質掩蓋不了性格底色里的淡漠,偏一句「不是」輕易就能讓人上鉤。
徐燊安靜盯著看了片刻,輕彎唇角。
車開回徐家大宅快凌晨,他倆一前一後進門,這裡已經亂套,沒誰注意到他們是一起回來的。
徐世繼收到消息後氣急攻心暈了一回,已經叫了家庭醫生來,老二徐子仁陪徐子傑老婆去認屍未歸,警察在挨個給徐家其他人做筆錄,詢問關於徐子傑的事情。
之前再怎麼爭吵鬧騰也誰沒想到會死人,一屋子人無不面色訕然、驚懼失措。
徐子康剛做完筆錄,轉頭看到他們進來,目光便黏在了湛時禮身上。
湛時禮沖他點了點頭,眼神交流間似在安撫他。
徐燊看在眼裡,插在兜里的手摸了摸那枚他一直隨身帶的金幣,眼皮耷下,遮住了眼底情緒。
湛時禮去做筆錄,徐燊先上樓去看徐世繼。
徐世繼靠坐床頭剛吃了藥,沒什麼大毛病,只是突然白髮人送黑髮人受了打擊,過後還要去醫院做詳細檢查,醫生提醒他最好暫停工作休養一段時間。
徐燊在床邊坐下安慰了他幾句,徐世繼長吁短嘆:「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本以為可以一家人共聚天倫,你大哥又出了事,真是家門不幸。」
徐燊沉默沒接話。
徐世繼嘴裡的共聚天倫打動不了他,他從來就不信這一套。
所謂家門不幸,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十幾分鐘後,湛時禮也做完筆錄上來。
徐世繼雖然受了刺激,腦子卻很清醒,特地把人叫來交代事情。
徐燊起身離開,出門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湛時禮在徐世繼面前姿態從容沉穩得體,和另一位跟了徐世繼十幾年的劉助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
下樓後徐燊也被叫去偏廳配合警察做筆錄。
坐下後他主動問對方負責記錄的女警:「Madam,死的那個人真是我大哥嗎?」
女警道:「根據現場發現的身份證件顯示,確實是徐子傑先生,剛徐子仁先生和黃敏麗女士也確認了死者身份。」
徐燊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可惜了。」
女警聽到這句手中筆尖一頓,問:「可惜什麼?」
徐燊嘴角的笑意轉瞬即逝,看在對方眼裡仿佛錯覺,他輕聲道:「可惜他死了。」
可惜這麼簡單就被人弄死了,蠢貨一個。
女警皺了皺眉,掠過這個話題開始提問。
案子目前只在初步調查階段,警察問的無非是些基本信息,他和徐子傑的關係、徐子傑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異狀、徐子傑出事前有沒有聯繫過他等等。
徐燊很配合地一一回答,他是最後一個做筆錄的人,很快就結束了。
警察離開後其他人各自上樓回房,大廳里熄了燈。
徐燊先前喝了酒胃不太舒服,自己去廚房沖了杯蜂蜜水。出來時聽到偏廳落地大窗外傳來的說話聲,他停步在黑暗中站了片刻。
「Nic,我有點害怕。」
是徐子康的聲音,慌亂且不確定:「大哥為什麼會突然墜樓?是意外還是自殺,或者是謀殺?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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