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快朵頤的謝知周一愣, 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表情肌癱瘓,額紋消失, 口角下垂歪斜……」
全桌人靜靜地聽謝知周背了足足兩分鐘的書,把中樞性和周圍性面癱的症狀與區別都給說了個全。
等他說完, 發覺只有季澤恩讚許地看著他,而方婷和陶青皆是一副見了鬼的神色。
季澤恩對謝知周咧開嘴角,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所以你診斷一下, 我是面癱嗎?」
忽然被萌到的謝知周連連搖頭:「不是!」
陶青無奈地看了方婷一眼:「完了,你這個小徒弟也要變成書呆子了。」方婷但笑不語,連連給他們夾菜。
這頓飯就著面癱開始,方婷和陶青也聊起從前讀書時候的趣事,又聽陶青講了不少臨床上的事。
調侃某個新來小醫生又被護士長罵的狗血淋頭,被經驗豐富的護士長揪著耳朵改醫囑。又講到某患者擔心醫生不給他好好做手術,直接跪在醫生面前,怎麼勸都不起來。他的主治醫生沒辦法,只好跟他面對面跪了下去,眼看著就要夫妻對拜,終於把人嚇得站了起來。
幾分笑意幾分心酸,醫護關係和醫患關係永遠是她講不完的話題。
等一席宴罷,方婷端著檸檬水敬了敬桌上的三人,真摯地表達了謝意,方婷給謝知周送上一大把優惠券:「以後想吃什麼就過來,姐讓澤恩給你做。」
謝知周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推辭。
「你推什麼?」陶青不耐煩道:「這些優惠券都是滿多少減多少,你以為你賺啦?還不是婷婷想方設法要把你荷包里那點錢掏出來。再說了,反正也是澤恩給你做,還不都是一家人的手藝,你方婷姐就是提供點兒材料還要收錢,鬼著呢。」
她這話一出,謝知周也笑了,索性不推辭,收下了優惠券。
方婷嗔怪地看了陶青一眼,開玩笑道:「就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把我那點兒想法全說出來了。」
「別了別了。」陶青連連擺手:「蛔蟲那玩意兒丑不拉幾還傷身,我什麼時候碰過你的身體?」
方婷順著她的話頭大大咧咧地揶揄道,「你說呢?」
陶青回過味兒來,在方婷鼻子上一刮,「那什麼不算,又沒弄傷你。」
「哎哎哎,」方婷笑著打斷道:「這兒還有兩個小朋友呢,別開車。」
而後是鬨堂笑鬧,最後一點愁緒也滌盪了個乾淨。
等謝知周和季澤恩回到學校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月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謝知周陪著季澤恩去實驗室處理完了後續的工作,順便近距離欣賞了一下差點讓他們被關到警局的「腦子」。等兩人忙完,回宿舍的路燈已經熄了,周圍皆是黑暗與靜謐,濃重地包裹著靠在一塊兒的兩個身影。
兩條胳膊有一搭沒一搭地撞上,也不知道是誰先伸了手,兩隻修長的手像藤蔓般糾結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沁出一層薄汗。
兩個人像是心照不宣一般,緩慢地往回走著,短短一段路,在這會兒顯得格外漫長。眼瞅著到了宿舍區的大門口,謝知周忽然出聲:「回去了。」
「嗯。」季澤恩答得簡短,聽不出什麼情緒。
「等等。」謝知周搶白道,他轉身拉著季澤恩往學校的小花園裡去。這小花園距離學生宿舍和教學樓都很遠,緊挨著解剖樓不說,晚上更是沒有燈光,平日裡總是人煙罕至。
「好長時間沒見了,」謝知周看著眼前的男孩,「這裡沒什麼人,不用像在實驗室里一樣——」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淺嘗輒止。」
他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少年人,用氣聲在他耳邊道:「忘了告訴你,我四級過了,我要獎勵。」
季澤恩的耳垂忽然紅了。
謝知周一直盯著季澤恩笑,直到人忍不住開口:「別笑了。」
「好。」謝知周一口應下,吻上了他的男孩。在他的世界裡攻池掠地,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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