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為期一周的早訓,曠一次視作自動退出廣播台。
已經許久不知六點鐘的太陽長成什麼模樣的謝知周今天終於來了個張目對日,沒來由總覺得這清晨的太陽似乎耀眼得過了分,沒一會兒汗水就沿著髮根淌到髮帶上,他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這黏人的燥熱。
在操場集訓的人約莫二十來個,謝知周唯一的盼頭大抵是能看見季澤恩。然而等他特意起了個大早趕到操場,卻發覺高中班主任老師掛在嘴邊的話不是騙人的。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訓練的區域早已滿滿當當,而季澤恩的身邊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他正給新晉的小夥伴們發集訓的資料。
謝知周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開,對季澤恩送出了今早的第一個wink,就被塞了一手數據,和一句冷冷的「集訓開始。」而後季澤恩就提著背包走到了一邊,隨意地在操場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戴上耳機,掏出了他的醫學大藍本開始背。
說好的「你是我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呢?
怨念深重的目光直抵季澤恩的後背,然而後者對此一無所知。
謝知周憑藉著最後的毅力掐了自己一把,一周的集訓分別是不同的老台員來帶,季澤恩只負責今天一早。這些日子為了塑造一個兢兢業業好學生的形象,他按時點卯般去上了每一節課,因此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他說什麼也要撐下去,不能功虧一簣。
餘光瞄見一旁的學弟眼神也逐漸迷離,謝知周清了清嗓子,捂著嘴,仿著季澤恩的聲音說了句:「陶耘,你在做什麼?」
模仿季澤恩的精髓在於,聲音要冷,話要撿重點,神色要不茍言笑,仿佛聲優念條條框框的醫學書。
身旁的小學弟果然一個激靈醒過來,四處張望,發覺季澤恩還在遠處背書,他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一副懵懵懂懂地模樣。
直到謝知周「咯咯咯」笑出聲,那小學弟才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與季澤恩的音色並不像,只是他對季澤恩的語調爛熟於心,刻意模仿才有幾分相似,若是騙一個清醒的人是怎麼都沒法兒成功的,然而這小學弟困的昏天黑地,倒是十分好糊弄。
他正色下來,對小學弟報以善意的微笑。
「是你?」小學弟泫然欲泣:「你嚇得我都要心衰了。」
「心衰不至於。」謝知周和藹地看著他:「頂多心梗。」
陶耘瞪了他一眼,頓了頓忽然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謝知周一頓,故作神秘地掐指,「我會算命。」
「真的啊?」小學弟方才還怒氣沖沖的眼裡已然帶上了幾分崇拜。
原來不是因為困才好糊弄,是真的很好糊弄。謝知周默默腹誹。
事實的真相是,面試當晚,他正襟危坐地聽了一晚上並不是故作姿態,來廣播台面試的大多都是聲音條件格外出眾的,這對他一個極品聲控來說,是一場難得的盛宴。他慣常對聲音敏感,但凡音色出挑或是表現出彩的,他都記住了聲音、臉、和名字。這個陶耘算是比較出挑的,只是有些細微的nl不分,倒也瑕不掩瑜。
這些謝知周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充滿慈愛和鼓勵地拍了拍小學弟的肩。
一番鬧騰,他終於清醒了不少,這會兒讀的口乾舌燥,他舔了舔下唇,索性聽旁邊的小學弟讀手裡的資料,過了半晌,他突然忽然覺出點兒異常,開口問道:「陶耘,我的數據好像和你這份兒不一樣欸。」
「嗯!」陶耘眼裡滿是幸福,帶著幾分小驕傲說:「這是台長給我的私人訂製。台長說我nl有點拎不清,特意給我弄了這份資料專項訓練。」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謝知周微微頷首,正想夸一句季澤恩的耳力,忽然眉頭一皺:「等等——」
儘管不少大學生嫌棄QQ花里胡哨,都改用微信。但謝知周作為一個深度網癮少年,對QQ的各項功能稱得上了如指掌,而如果他沒有記錯,非好友之間發送消息是不能傳文件的。
「你加季澤恩好友了?」謝知周狀似無意地開口。
「不是。」
謝知周想起昨晚的怦然心動,撫了撫心口,還好還好,季澤恩對他的優待還是獨一份的。
「是學長加的我。」
謝知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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