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我懷疑,聖子極有可能給公主下了蠱毒,令公主鍾情於他。」
趙昭明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心頭的紊亂:「聖子與公主兩情相悅,誰都看得出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至於他被掐脖子……
他都去自薦枕席了,聖子還能淡定麼。
「倘若——」古三郎伸手扶了扶門側搖晃的絹紗燈,「聖子不是聖子呢?」
趙昭明擰眉:「什麼意思?」
「坊間最近一直傳言,說當年的雙生子並沒有死。要是現在的聖子,並不是當年存活下來,一直仁心仁德的聖子,而是另外一位帶來災禍的聖子呢?」古三郎含笑看向他,「那他會不會給公主下蠱毒?」
趙昭明:「!!」
*
雲心月買了很多玩具,又牽著樓泊舟去買糖葫蘆等吃食。
挑選稻草紮上的糖葫蘆時,她聽旁邊茶樓隱隱傳來一些「巫蠱聖子乃天降災星」之類的話。
說話的人,嗓門壓低,語調卻連綿起伏,甚至帶著幾分誇張,過路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年那位雙生子,絕對沒死!」
「聽說他當初被拋入九黎城的霧林鬼蜮,沒想到竟活了下來。」
「嚯!難怪老一輩都說他是怪物,居然能在十萬山野的霧林活下來……」
「是啊,聽說那鬼蜮之地,鮮有活物,連附近的猛獸都不敢進去。」
「我還聽說,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能徒手掰斷一隻猛犬的脖子,用牙齒咬掉它們的脖子。」
「哎喲喲……」
……
不等她細聽更多,一雙沁涼的手便捂上她耳朵,帶她離開喧鬧茶樓。
沙曦跟在兩人身後,眉頭緊鎖,看向扶風:「你們聖子,居然還有這樣的傳聞?」
她聽出了有心人鬧事的痕跡,直覺不妙。
扶風抱著木雕苦笑。
他知道,但他也不能說吶。
不過——
他橫眸掃過高談闊論的那桌人,心裡有些惴惴。
行到僻靜處,樓泊舟才緩緩鬆開手,捏緊她的衣袖,沉默跟著她走。
雲心月暗暗嘆息一聲,乾脆坐馬車回宮。
苟無傷已入睡,她將買來的東西,輕輕放在床頭,回到寢室。
「阿月。」
聽到她轉身關門,樓泊舟騰地站起來。
雲心月「嗯」一聲應他,俯身將蠟燭滅掉,拉著他的手躺下。
樓泊舟側首,看著她閉上的眼:「你就沒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有。」雲心月側身對著他,將被子拉高,「你答應我的聘禮——那些要送去西隨的鹽呢?明天能不能給我看看?」
樓泊舟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扯這種話。
「那就這麼定了。」她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蠕動著縮進他懷裡,抱著他的腰,小聲嘀咕,「快睡吧。累死了。」
樓泊舟垂眸。
濃密的漆黑睫毛遮蓋眸光,看不出他的思緒。
許久,胸口傳來綿長、安穩的呼吸。
他伸出垂在背後的手臂,橫過少女腰側,把人攬進懷抱里。
阿月總是在他遲疑是否該放手時,堅定他自私的念頭。
她可真是笨。
明明可以趁機擺脫他,卻還自投羅網。
樓泊舟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貼著:「阿月,別怕。明日,我們就回大山里,不出來了。
「這幾年,我也學了些東西,可以打造一座你喜歡的宮殿。
「我會在裡面擺滿你喜歡的東西,只要你說,我就給你找來。沒有的,就畫給我看,我來做。
「在那裡,沒有人能打擾我們,沒有危險能越過我傷害你。」
他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落下輕輕一吻,便團進胸口。
「睡吧,一覺醒來,什麼都會好的。」
*
次日。
有關「災星未死,重現人世,禍害生靈」的言論,如雨後竹筍冒頭,漸漸甚囂塵上。
不過一夜,街頭巷尾的人心裡好似都已經門兒清一般,斷定災星現世。
惶惶不安的老百姓,甚至鬧到宮門前,請見聖女和聖子,要個說法。
一大早便吵鬧成市,宮牆內外不得安生。
禁衛軍能攔住老百姓的腳步,卻不能堵住那一張張嘴巴,只好如實上報聖女。
樓靖寧只得出面壓制此事,可她並沒有正面回應,只說讓大家安心,她誓死守衛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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