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將雲心月炸懵了,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真正算得上溫潤君子的,她在這個時代,也就見過白衣的他。
「你、你這個容貌就好。」
樓泊舟蹙眉,覺得她在敷衍了事,根本不想告訴他。
雲心月從他眼中讀出那份湧起的暴躁,趕緊補充上:「我很喜歡你這個長相,至於其他的……」死腦,快想,「頭髮束在腦後,松鬆綁著,眼睛前架著一個圓圓的金色細框,戴臂箍,……」
她胡亂拼湊了一通話。
「就這麼多?」
「呃……」雲心月艱難從腦海里扒拉古今中外,溫潤君子的特徵,「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玉石?」
她已經沒話找話,開始胡說八道了。
可樓泊舟還是記下。
「那你——」雲心月湊過去,試探問,「不生氣了?」
樓泊舟沒回答,只是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先別看我。」他照照鏡子,調整好失控的半邊臉。
待臉頰不再亂抽動,他才放下自己的手。
怕他繼續誤解,回去的路上,雲心月並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反正明天就要啟程離開無風鎮了。
見不到古三郎,他應該就會沒事了吧?
第76章 沐浴
回到官驛。
雲心月浸泡在熱水中, 枕在墊上軟布的浴桶邊沿,看著房梁復盤今日之事。
掐動手指仔細算一算,她好像和古三郎接觸並不多, 話也攏共沒說過幾句。
對方到底出於什麼目的,會主動遞上自薦枕席的橙皮書?為了權勢?還是美色?
不管是哪種,她都真心覺得,對方該把這封書遞給樓泊舟才對……
總不能因為他不是女子吧?
他若果真權勢薰心, 狠心給自己一刀也不算什麼。
那是——
一見鍾情嗎?
一陣說不清楚的惡寒,瞬間就躥上手臂,將寒毛齊齊拔起。
她又不是天仙, 不至於。
除了這件事情以外, 古三郎不管論外貌還是* 言行,其實都不差。
雲心月不知道自己這股莫名的惡寒,到底為什麼誕生, 但她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難道真像阿舟說的那樣, 他別有目的靠近我們?」
可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可以圖謀的。
按照犯罪心理學來說的話,若是沒有圖謀,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破壞欲作祟了。
破壞……
她的思緒被一陣「篤篤」的敲窗聲打斷, 她腦子還沒從思緒抽離,下意識以為是春鶯和秋蟬回來,便說了句「進來」。
等身後響起一陣「叮鈴鈴」的空靈清脆,她就反應過來了,趕緊撈起布巾遮住自己。
「停!」
熱水被一肘子激起, 晃起一個巨大的弧度,濺落地面, 飛起的水花猶如一隻只透明的蝴蝶,撲向樓泊舟的袍角。
急促的單字音調隨之砸落地面。
雲心月抬起被水霧氤氳潤濕的明亮瞳孔, 觸到少年身上,瞬間就僵住了。
他的裝扮——
木屐之上的黑色絲綢長褲,牢牢包裹著兩條修長、勻稱的腿,甚至因過於緊窄貼身,暴露了所有起伏的線條。
略有些短的上衣,露出一線腰腹,陰影將本就白皙緊窄的腰腹勾勒得越發鮮明。
外面披著的寬袍,像垂墜感極好的中式風衣,更添幾分儒雅式的慵懶。
若只是這樣還沒什麼,他偶爾也會露出這種模樣。
南陵服飾長袍才不多見,更多的是上衣下闊褲,或者長短不一的裳。
可慵懶的穿衣配上一絲不苟束好在腦後的低馬尾,老學究一樣連著細細銀鏈子的單片圓框眼鏡,就……
多少有些反差帶來的頹麗。
「你……」她捏緊攔住胸前的毛巾,吞了一口唾沫,「哪來的眼鏡?」
樓泊舟抬手,摘下夾在鼻樑前的單片眼鏡,撩起袍擺擦了擦上面凝結的水汽。
「將琉璃磨了磨,套上金絲。」他重新把眼鏡架回去,抬手撐在浴桶邊沿,俯身靠近她,「做得不合你心意嗎?」
匆匆而成,的確是粗糙了些,不甚精美。
他的呼吸靠近,白茶的清香撲來。
雲心月心跳加速:「沒、沒有,挺好看的。」
就是他為什麼會把她胡說八道的東西,全部都找出來、做出來,還套在身上!
甚至連臉上溫和的笑意,都像特意調整過一樣,平日裡親切禮貌底下透著的三分疏離,已然消失不見,全是親切。
對著這樣的他,她有種出。軌的錯覺。
「那什麼……」她伸出一根水淋淋的手指,戳向他胸口,往外推,「別靠那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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