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心月抬手翹起綁好的小辮子,輕輕彈了彈空響的錐鈴。
那「簌」的一聲, 輕得像落雪。
*
兩人攜手去用飯,飯後還足以歇上一陣, 才從無風鎮往「狐仙」指定的林子趕。
夜色到來,沙曦擔心她的安全, 親自領著三十六侍衛跟隨在她身後。
其他侍衛則分三隊,兩隊從無風鎮兩邊另外的路匯合,一隊殿後接應。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但凡有鎮民遇上,全都害怕退讓,根本不會和她們碰上。
未免打擾到老百姓,雲心月故意走的偏僻小路。
她本來就不怕黑,又有樓泊舟在身側,沙曦護衛在後,無須考慮安全問題。
不料,拐進一個小巷子時,卻碰上一位腿腳不好,扶牆慢走的老人家。
老人家迎面撞上她們,身形僵硬,倉皇想要讓出道來,卻因為慌張,反而把手中拐棍摔了。
沒有東西倚撐,他費力扒拉牆壁,眼看就要往後倒下。
「小心。」
雲心月伸手想要攙扶他。
手剛伸出去,巷口就火速跑來一個人,把老人家胳膊拉住,用胸膛頂著。
「諸位貴人,真是對不住,他只是腿腳不便,並不是有意攔路的,我這就帶他走。」
她連那人長什麼模樣都沒看清楚,對方就手腳麻利地騰挪,把人背起來。
地上橫著的拐棍,他也沒忘記,順手帶走。
雲心月拐出巷子又碰上他們,聽到大漢背對他們叮囑那位表情還有些緊張的老人家不要亂跑,有事情找他們幫忙云云。
「咦?」她盯著老人家看了半晌,「那是不是牛伯?」
剛才在巷子太黑,她都沒能看清楚。
樓泊舟抬眸,掃了一眼:「嗯。是他。」
雲心月便往那邊走,想關心一兩句,卻嚇壞了那幫忙背人的漢子。
「貴人饒命!」
他膝蓋一軟,雙手合拜著就想跪下。
春鶯知道她不喜歡這一套,趕緊把人攔了。
「我沒有要問罪的意思,你不用緊張。」雲心月半蹲看有些惶惶的牛伯,關切問了他幾句話。
牛伯想起她是誰,緊張的心松下來,但還是有些無措,嘴裡不停重複,藥郎被縣衙叫去了,還沒回,他要去看看。
雲心月便讓兩個侍衛送他去:「讓醫官順便幫他瞧瞧腿,看能不能治。」
「是。」
安排好這件事情,她沖略顯拘謹的漢子笑了笑,點頭致意,便繼續行路,與幫忙埋伏抓「狐仙」的扶風,站在高處盯梢。
山中風涼,她攏緊衣領。
樓泊舟腳步一挪,站在風口上,遮擋襲來的勁風。
她抬頭,眼眉彎彎看著他,靠近了兩步。
迴風流轉,將她頭上髮帶吹拂,纏上他脖頸處,若有似無,像一雙環著他脖頸的手。
雲心月笑著的眉眼更彎了,伸手將髮帶壓住,脫離他脖頸。
這時,盯著山路的扶風壓低嗓音說了句:「來了。」
鈴——
一聲銅鈴撞碎山間薄霧。
「……白衣紅傘,新郎呼喊。」
弔詭的歌聲穿過重重墜掛冰霜的枯枝黃葉,在山林迴蕩,也在他們耳邊迴蕩。
雲心月垂眸往下看,只能隱約瞧見晃動的幾點影子。
她扭頭看樓泊舟:「這次又是多少人?」
這次離得更太遠,還有高度差別,樓泊舟只能判斷走路的有多少人,沒辦法從呼吸判斷人數:「只聽到十一人的腳步聲。」
轎子慢慢靠近。
扶風打了個手勢,埋伏起來的侍衛握緊手中刀劍,微微出鞘,隨時準備拔了衝出去。
「……花鞋鑲邊,蓋頭吊錢。」
童謠到他們眼皮子底下時,又唱了回去。
雲心月緊張聽著四周發生的動靜,總覺得「狐仙」下一刻就會現身。
樓泊舟不太在意旁人,一心盯著她的側臉,手指偶爾會繞上四處飛舞的飄帶。
輕飄飄的帶子不太聽話,就算手指將它撈回來,還是任性出逃。
他便乾脆從自己腰上解下幾個比較重的蝴蝶錐鈴,安到她髮帶的尾部墜著。
亂飄的髮帶,終於安靜下來。
他的手指便轉而賴上烏黑髮絲,尾指一勾,勾走一縷,放在手中輕輕摩挲。
如獲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翻來覆去看,似是能從一根根黑髮里看出花兒來。
雲心月的腦袋,隨著底下轎子轉動,髮絲也從他掌中逃脫。
「他們還要往哪裡去?不是說好了停在這裡嗎?」
她猛地回頭,看向扶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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