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追尋蹤跡。
就是——
唔,應當走了不少冤枉路,才緊趕慢趕追上來。
村長驚訝看著他們幾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諸位……當真是身手了得。」
他們村中,也並非人人都能攀著繩子過那大河上的高崖,就算是熟手,每次也免不了提心弔膽。
雲心月細細觀察他眼眸,不見有半分害怕存在。
到底是真相便是如此,還是有恃無恐呢?
「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話,敢不敢讓我見一見那個白髮的瘋子?」
「有何不可。」
村長做了個「請」的動作。
沙曦看著他們一群人臉上哀莫大於心死的沉靜悲痛,那種哀戚,就像已經枯死很多年的樹根,哪怕澆灌日月精華凝成的仙露,也無法長出綠芽。
她轉到雲心月身後,小聲問:「公主,這是怎麼了?」
明明不是戰場,她卻聞到了屍骨腐朽似的臭味。
「回頭再說。」雲心月小聲對她說,「注意防備。」
不用說,沙曦也時刻警備著。
吱呀——
關押白髮瘋子的倉庫被推開,將躺在床板上的瘋子吵醒。
對方一醒來,就興奮喊叫著,不停掙扎,須得三四個人合力壓著。
雲心月拉緊樓泊舟的手,靠近看上幾眼,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不是裝瘋賣傻。
她抬眼掃過這座倉庫,看見牆上畫滿圖案。
大概是因為用竹子的汁液蹭上去塗抹的緣故,雖然有歲月的痕跡,但依稀能分辨出一點青色。
「這是……什麼動物嗎?」
轉動腦袋換了幾個方向,她都覺得這玩意兒像一棵樹。
但是樹吧……
它也不能那樣扭曲才對。
「屬下覺得……」秋蟬倒退了幾步,才敢肯定,「這很像一條魚。」
魚?
雲心月也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腳跟踢到倉庫的一個木架,才回頭看了一眼,停下腳步。
這麼遠遠看,的確像一條魚。
但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她只覺得古怪,倒也沒太在意,又走近白髮瘋子躺著的木榻處。
「娘子慢步。」秋蟬伸手將她肩膀上的灰塵拍走,「你肩膀落了好多灰,先拍拍。」
雲心月停下腳步,隨口嘟囔了一下:「哪裡來的灰?」
「倉庫嘛,肯定會這樣。」秋蟬這麼回她。
腦子「鏗——」一長聲,好像有秋水似的劍光劃破了她思緒中的黑暗。
她驟然轉身,握住秋蟬手臂:「你說什麼?」
「倉庫嘛,放東西的地方而已,一般不需要打掃得那麼乾淨,有點灰很尋常。」
雲心月忽然明白了點兒什麼。
「你說,我那件寶藍色的騎裝,肩膀處沾了點兒木色的漆?」
秋蟬不知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凝重,好好回想了一下,才敢答她:「是。」
雲心月又蹲到地上,在架子底下摸了一把,看著自己滿是灰塵的手指,遞到樓泊舟眼前。
樓泊舟看了一眼,抬眸望著她:「怎麼了?」
「雲霄樓,果然有蹊蹺。」她捻了捻自己手指上的灰,思索道,「那倉庫太乾淨了,像是才剛剛清理過,將東西搬進去一樣。」
她當初撿絨球,可是從死角撈出來的,卻連半點兒灰都沒有。
樓泊舟眼眸動了動,看向牆壁上的圖案:「這魚,我在連蘅身上見過。」
只不過,那是一枚最劣質的青玉做成的魚,被對方塞進衣襟里,不經意露了一下,他沒細看。
「什麼?!」雲心月震驚了,「你確定?」
樓泊舟頷首:「我過目不忘。」
「!!」
大娘激動,踉蹌跑過來:「你們說什麼魚?老邋遢當初是跟著我一雙兒女出去,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人,但是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瘋掉了。剛回來的時候,他什麼都不干,就只是沒日沒夜畫這牆上的畫……」
雲心月腦子快要炸了。
不是,這雲霄樓、連蘅、楊家村,到底有什麼聯繫!!
「你是不是想探查清楚這件事情?」樓泊舟收回眼神,落在捧著腦袋的雲心月臉上。
她點頭:「當然想了。」
只是——
「那就回雲城一趟,去雲霄樓找連蘅問清楚。」
雲心月沒說話,看向沙曦他們幾個,露出個為難的表情。
這事兒,要不要說得那麼光明正大。
*
天邊淡月從烏雲中脫身,掛在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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