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只能明白我一個人的意思。」樓泊舟用最溫柔的聲音,吐出最令蛇扎膽的話,「的確蠢了點。」
蛇蛇委屈縮腦袋。
其他人的善意惡意什麼的,它們也能明白,只是聽不懂人類語言而已。
「算了算了。」攤上這麼個主人,雲心月都覺得它們蛇生不易了,「別罵它們了,讓它們去找人吧。」
樓泊舟一揮手,蛇便散了。
沒多久,站在暗中握著她的手,大拇指不停掃動的少年睜開眼。
他說:「在後院。」
後院離他們出來的地方不算遠,翻兩堵牆就到了。
如昨晚所見一般,通往廚房的路燈火通明,人如流水往來,但是其他地方則晦暗不明,連燈都不多一盞。
「遞紙條的人是廚房幫工嗎?」雲心月用氣音說話,「所以她需要往來樓宇和廚房之間,也有機會在糕點盤子裡塞紙條。」
只是——
對方怎麼敢肯定,他們一定會看到紙條?
若是他們沒看見的話,豈不是白忙活。
除非——
「此人能知道你吃糕點喜歡端盤子,也知道你愛吃的糕點是雲片糕,一定向誰打探過,或者混入過客棧。」樓泊舟也用氣音回答她。
他們沒有在驛站落腳,客棧來往的人雜,混入其中也不算難。對方只要不是想蓄意靠近,便不會引起兩國看守的人注意。
雲心月點頭:「有道理。」
就是沒辦法鎖定人,他們要查,還得回客棧問,再交叉對比信息,圈出懷疑的人。
工程量有點大。
事情有了些許眉目,但是目標太大,讓兩人都在原地思索了一陣,衡量到底還要不要繼續管。
雲心月是覺得,這警示的人或許帶著善意,提醒他們不要深究,要離開就趕緊離開,不要涉入危險之中。
這麼一來,便意味著對方肯定知道點兒什麼,甚至已經一隻腳陷在裡面,才會這麼著急。
別人提醒他們小心,他們卻什麼也不做,扭頭就離開,是不是有點兒太……不人道了。
思索時,樓泊舟側對她的耳朵忽然一動。隨即,少年轉眸望向隔壁院子,黑亮眼眸凝定不動。
雲心月問:「怎麼了?」
她順著看過去,什麼也沒看到,只有黑天一片。
「隔壁有蠱蟲在干擾它們。」樓泊舟唇角露出個溫和斯文的笑容來,眸中好似看見絕世孤本一樣興奮,「它們已經打起來了。」
還是棋逢敵手、生死難料的打法。
真是——
令人歡喜吶。
雲心月:「??」
要打起來了不擔心一下,這麼開心作甚。
樓泊舟拉著雲心月翻過一堵牆,坐在另一堵牆頭上。
牆頭有垂柳遮掩,四周無燈無火,只有淡薄月色從烏雲灑落,加上他們披著黑斗篷,直接便融入暗影里。
院裡誰也沒發現他們。
一群人舉著火把,把一條銀蛇與一隻蠍子圍在中間,神色警惕,卻並無吵鬧之音。
只可惜,樓泊舟並不止這麼一條蛇,在確定這邊有蹊蹺之後,他將其他無所獲的蛇召過來,讓它們從後面溜進去查查情況。
他反手一掏,短笛橫在唇上,輕輕吹奏。
雲心月看他動作,擔心了一把,連眼瞳都擴大了,不料少年吹奏歸吹奏,卻是無聲之曲。
看著少女驚亂的瞳孔,那雙溫柔深邃的眼眸彎了彎,多添上幾分戲弄成功的戲謔。
雲心月:「……」
這人不僅疑似瘋批,還有些惡劣。
「怕什麼?」樓泊舟吹完,收起短笛,唇邊笑意溫和動人,「我不會將你至於危險之中的。」
生而為人十九年,他只碰過這麼一個能讓他擁有正常五感的人。
上天入地,他都定要牢牢抓住。
絕不會放手。
雲心月不知他真實所想,險些翻了個白眼,好歹想起這是續命的金主,便送了他一枚假笑,敷衍一下。
樓泊舟直言:「笑得真醜。」
「??」雲心月壓低聲音,湊近威脅,「你別逼我罵你,我罵人很髒的哈。」
也不知她這句話戳了他哪個笑點,少年埋頭,雙肩無聲抖動起來,像是忍笑得十分辛苦。
雲心月:「……」
他是真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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