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徽和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將軍千萬珍重。」
霍錚頷首應下, 他目光忽閃,仿佛不經意間抬眼, 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某個方向望去。
目光在空中相觸的時候, 連同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
阿青依舊一襲淡淡的青色薄衫, 與初見時無一二致,唯有那雙盈滿秋水的眸子似乎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情愫。
似乎是注意到他毫不掩飾的灼灼目光, 阿青略一猶疑後垂下眼帘,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人群深處走去。
望著她漸漸遠去、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 霍錚心中忽然瀰漫起一股悵然若失的傷感。離別前的一幕幕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
一開始阿青對他再次出征邊疆很是不滿,甚至拽著霍錚當面質問:「他們那些凡夫俗子這般詆毀辱罵你,將軍為何還要為了他們那群白眼狼上陣殺敵?」
霍錚無奈苦笑,抬手揉了揉阿青有些炸毛的頭髮:「世人不過是被謠言蒙蔽,怪不得他們。」
阿青還是氣不過:「風吹兩邊倒,聽風便是雨, 這種蠢貨不保也罷!」
「好了,莫要再惱了。」
霍錚放低身段,俯身凝視著阿青微微有些泛紅的眼圈,輕輕勾了勾唇角。
「此去路途遙遠,待我凱旋歸來,便向聖上請旨,三媒六聘風風光光地迎娶你,可好?」
面對他突如其來又如此直白的告白,阿青眸色微動,即有萬般不舍,也不再多言。
霍錚凝視著她的面容,用目光描摹她的模樣,心口微痛。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大戰在即,兒女私情斷不可興。
霍錚猛地閉上眼,鬆開阿青,毅然轉身離去。
這一走,便走到了元京城門口,走到了千軍萬馬前頭。
如今的他孤立無援,南胥大難當頭,整個南胥的將來和希望全然落到他的頭上。
踏出城門的那一刻,霍錚驀然回首,再次看向身後的元京城。抬眼望去,皆是玉宇瓊樓,金梁銀柱,燦爛而又輝煌。
七歲那年,因為豫王滿門抄斬一事,定北侯帶著他從黃沙漫天的邊塞回到了繁華的元京城。作為豫王的知心舊友,定北侯始終不願相信豫王會做出如此謀逆之事,回到京城後便一直在暗地裡調查此事。
從馬革裹屍的邊塞回到溫香軟玉的京城,巨大的反差給霍錚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他看清了面前這廣袤河山,看透了這繁華京都,看破了在風雨中飄搖不定的南胥王朝。
自那以後,他便下定決心要為南胥打退北邙蠻族,豁出性命也要保南胥江山社稷無虞。
「定北侯府從未出過孬種。」
這句話,他和定北侯府的祖祖輩輩,用鮮血和生命在踐行。
-
三個月後,盛夏已闌,清秋初至。
近日,元京城中一直
流傳著「天道」「天譴」一說,除卻坐收漁利之利的南胥,整個北邙可謂是人心惶惶,暴亂不停……
「誒,你們可曾聽說,天道又降災北邙啦!」
「這我知道!那北邙端王毫無徵兆地離奇暴斃,無毒無傷,不消片刻整個人都僵直在地,面色黑若鍋底,像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一般……」
「早就說過了,這是天譴!那天道就是神仙下凡,是長生仙顯靈啦!長生仙庇佑我南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吶!」
「他們是在替天行道!蒼天開眼,北邙帝乃謀反逆賊,長生仙顯靈、降災北邙啦!」
「……」
與此同時,公主寢宮。
夜色繾綣,素月高懸。公主寢宮中,樓徽寧孑然佇立於茂密的竹林旁,把酒言歡,對影成三人。
她舉杯邀月,吟詩自語:「大夢浮生……三萬場,半醒……半醒時分,一場空……」
她踉蹌著身形,一回頭卻撞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阿青。
自上次春狩意外受傷之後,榮昌太后便下令禁了她的足,連樓徽和都無法為她說情。整整三月以來,樓徽寧從未踏出寢宮半步,亦從未見過樓徽和一面。
也就是自那起,榮昌太后擔心她的傷勢,加上霍錚遠赴邊疆,將軍府無人照應阿青,便叫了她入宮,住在了公主宮中,也好時時檢控她的傷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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