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你也知道,我們沈家五百年族史,總不能斷在我手上。馬上就到你成婚的日子了,在那之前就得操的獻祭儀式。」
他壓低了聲音,極為謹慎:「是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的儀式,不能為外人道也。」
一時無言。
沈家主見她不說話,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原本定的獻祭年還未到,但現如今……幻妖已然猖狂到敢入我沈家放肆,若不快些做決斷,怕是……」
小滿道:「他們還活著嗎?」
沈家主道:「是,不過他們……很快就要死了。」
「父親決定何時用他們獻祭?」
「這個月十五,月圓之夜。」
「……」
說實在的,小滿並不相信獻祭一說。
可懸陽城五百年來的安寧又確是靠沈家十三年一屆獻祭儀式來維持的。如今獻祭次數愈發頻繁,到底是幻妖猖狂,還是沈家另有所圖?
幻妖,幻妖……那幻妖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如……利用這次機會,揭露沈家獻祭的秘密,說不定還能從中獲取有關長生石的消息。
那便……先答應下來……
這樣想著,小滿深吸一口氣,面色糾結:「父親……此乃違天之舉……」
沈家主打斷道:「阿千,人活著本就是要逆天而為。你最不信命的,不是麼?」
小滿垂下眼瞼,沉默良久,終究是長嘆一聲:「父親要我如何?」
沈家主凝視著她的眸子,嘴角綻開一個弧度:
「果真是我的好女兒。」
-
今日是1924年,三月十日。
距離沈家主所說的獻祭之日還剩不到五日。
小滿知道她拖不得了。
她假意答應下來,為的就是在沈家主動手之前想辦法將那群孩子救出來。
去祠堂的途中遇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沈家裡東瞧瞧西看看,似乎在到處尋找東西。走近一瞧,赫然是陳道生。
「陳道長夜半三更不睡覺,到處亂竄時做什麼?可是又看上了什麼寶貝,這是準備出手了?」
陳道生打著哈哈:「大小姐說笑了,貧道自然是來為大小姐您助陣的。」
「助陣?就你個不靠譜的假道士?」
陳道生含笑朝她身後抬了抬下巴:「還有個膽小如鼠的窩囊廢。」
小滿聞言一愣,緩緩扭頭看向身後一襲黑衣的沈億。
-
小滿不知道沈億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和陳道生何時變得這般響熟的。
她沒有多問,一行人偷偷摸摸地來到祠堂前。
三人輕輕推開祠堂的大門,只聽「吱呀」一聲,一股冷風迎面撲來。祠堂內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燭光在閃爍。祠堂內昏暗而潮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
陳道生不由得捏住鼻子:「這就是我們拜堂要用的祠堂?」
小滿和沈億皆是無言。三人踏著泠泠月光往祠堂里走。
一陣陰風吹過,小滿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嘭」地一聲響,身後的大門突然關閉,三人猛地回頭,只見祠堂大門緊閉,將他們死死鎖在了裡面。
三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覷,眼中都流露出一絲不安。
幕簾隨著這不知出處的陰風飄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藏匿其中。
敵暗我明,看不見,也摸不著。
正茫然無措間,陳道生突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符咒,嘴裡念叨著幾句咒語,隨後定睛一甩:「燃!」
符咒瞬間被點燃,在漆黑一片的祠堂中照亮一小片天地。
小滿挑挑眉:「想不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那你之前給我的符咒為何不起作用?」
陳道生將符咒夾在兩指之間,幽幽道:「我看不是符咒的問題,是大小姐您的問題吧。」
小滿:「……」
趁著二人互損的功夫,沈億嫻熟地走到祠堂祭台前,摸黑從抽屜下邊掏出一盒火柴,隨即擦亮兩根火柴,點亮了祭台兩邊燭台上的蠟燭。
二人雙雙轉頭望去,只見沈億慢條斯理地將祠堂牆壁上的燭台挨個點亮,剎那間整個祠堂燈火通明,亮堂一片。
陳道生掐滅了手上的符紙,甩甩手跟隨小滿走到祠堂大堂前。
他們一抬頭,祠堂祭台之前的牆壁上赫然是一卷古畫。畫上男子一黑一白,一站一坐。
是那日祭天遊行之時,沈家主手裡捧著的那捲古畫!
小滿打量半晌,實在看不出其中玄機,只得轉頭問沈億:「那畫上兩人是何人?」
沈億淡淡瞥了一眼,沒有說話。一旁的陳道生接話道:「是五百年前南胥國臭名昭著的兩大奸臣,邪佞相國和叛賊武將。」
小滿登時更加疑惑:「既然是奸臣的畫像,為何在祭天遊行中卻要將其供奉起來?」
沈億眉眼低垂:「因為此畫乃是長生仙的容身之所。」
「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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