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想了解你的過去，你告訴我就好了。」

顏墨的眸光深了深。

他的過去，那麼多轉世，都被世間上的所有存在厭惡。

然而，唯有她，願意笑著對他說，要了解他。

顏墨聽話地將他曾經擁有的名字都告訴給顏素微。

無論哪個名字，都是曾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內讓人們畏懼的存在。

不過，顏素微的修真界魔域歷史課還沒有學習全部，倒是不怎麼了解，只是覺得他的名字太多了，有些記不住。

「怎麼有這般多的轉世？」顏素微有點驚訝，然後好奇問，「難道你的種族比較特殊？」

她都是靈狐了，如果道侶是什麼神奇的物種，她也是能夠接受的。

顏素微思索著，忽然，神情頓了下。

她突然想起顏墨方才與她所說的名字中，有一個名字她是知道的。

良才。

她曾遇到過擁有這個名字的魔族少年。

或者說，在幻境中遇到過。

魔尊老父親曾在幻境中短暫地使用了魔族少年良才的軀殼。

是......魔神的轉世。

顏素微表情僵硬。

若說有什麼存在可以經常轉世使用不同的身份，那就是魘獸。

不待顏墨說出口，顏素微猜測道：「你的真實身份，是魔神？」

「是。」顏墨頷首，唇瓣顫了下。

菩提空間內，鳥語花香。

兩人嗓音輕輕，如尋常談話。

顏素微下意識後退一步，看著顏墨。

空氣安靜，顏墨的指尖垂下，半攏在袖中，指骨攥緊，指甲在掌心中掐出紅痕。

她現在，一定是厭惡他了。

顏墨內心產生巨大的驚慌。

得知他欺騙她隱瞞她的真實身份是魔神後，她怎會還毫無芥蒂地待他如從前。

「我需要想一想。」顏素微皺了皺眉，有些苦惱地說。

這時，少年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腕骨。

他眼尾浮動緋色，眼眸幽深，暗如深淵。

少年的指骨越攥越用力，幾乎在顏素微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指痕。

顏墨看著顏素微，眼中寫滿萬般不舍與卑微。

但最終，他鬆開了手指。

「抱歉。」顏墨語聲沙啞，疲憊道歉。

就在方才，他產生了短暫的欲望。

不如就此綁住她，即便她討厭他，也要留在他身邊。

但是，顏墨發現，自己做不到。

「如果你討厭我，我可以直接消失掉。」顏墨輕聲說。

不僅僅是離開她，不再出現，而是讓顏墨這個轉世直接消失。

顏素微抬起指尖，摸了下少年方才抓住的腕骨，她的肌膚上，還殘留著少年冰涼的體溫。

聽到顏墨的話，顏素微驚訝地說，「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顏墨的眼神滯然一瞬，接著，竟有些手足無措，「因為我騙了你。」

「而且，我是魔神。」

「顏墨這個身份是真的嗎？」顏素微卻問他。

「難道我為你起名為顏墨時，你的身份也是假的嗎？」

少年的睫羽輕輕顫抖，小狐狸超出預想的反應，讓他的耳朵越來越燙。

「不是。」

「顏墨是真實存在的。」他認真地回答顏素微。

「所以，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我遇到了顏墨，但是這位顏墨不簡單，他是魔神的轉世，最開始是魘獸，然後顏墨跟我告白了，我答應了顏墨。」

顏素微理了理，緩慢說。

顏墨定定地看著顏素微。

「你喜歡我的時候，是顏墨。」顏素微眨眨眼，「對麼？」

顏墨說：「是。」

也許，魔神的其他意識遇到過小狐狸，但更多是將小狐狸當作值得呵護的存在。

唯有顏墨，對小狐狸存在更多的情感。

「我喜歡的也是顏墨。」顏素微笑著說，她的眸光如同盛了春色。

顏墨猛然靠近顏素微，少年的呼吸灼燙，顏素微臉龐發紅，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少年緊緊摟住後腰。

美麗的少年低首，額頭抵在顏素微的額上。

「你方才說，喜歡我？」

他語聲帶著顫慄，仿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