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風瞥了眼楚離音，沒什麼感情，接著，溫和地詢問毛茸茸，「小魔尊方才下達了什麼指示？」

毛茸茸感動至極，嘰里呱啦重複了一遍。

「小魔尊大人，我這就去下發吩咐，讓領地內的魔為所在地區起名字。」楚離音恭恭敬敬說。

「嚶嚶。」毛茸茸抬起一隻爪爪。

這是在說等等。

楚離音初步學習到了一些毛茸茸用語，可以通過語調來判斷含義。

毛茸茸：「嚶嚶嚶……」

毛茸茸說了一段長句子。

楚離音認真思考，但不管她怎麼思考，都只能聽懂裡面的一個詞，那就是名字。

名字……

是在命名領地這件事情上還有什麼囑咐嗎？

「小魔尊是在問，你的名字是什麼？」不冷不淡的聲音響起，林雁風薄唇翕動，為崽解釋。

楚離音耳後收攏的鰓細微地顫了顫，心中湧出異樣的滾燙。

「小魔尊大人，吾名楚離音。」她凝重且忠誠。

毛茸茸搖搖兩條蓬鬆的大尾巴，軟乎乎的嗓音喚了喚楚離音的名字，「嚶嚶嚶。」

同時，毛茸茸抬起爪，碰了下楚離音的衣服。

楚離音身體劇烈抖了下，忽然倉促後退。

毛茸茸的爪子呆滯在空中，疑惑地歪了下腦袋。

楚離音回神，立刻解釋，嗓音緊繃卑微：「小魔尊大人，我乃鮫人，我的肌膚潮濕，不適合與您接觸，您的絨毛會被我弄髒。」

毛茸茸的尾巴尖動了動。

鮫人？

是很美麗的生物！

毛茸茸怎麼可能會因此討厭與鮫人接觸，弄濕了沒關係，擦一擦就好了，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楚離音話音落下，面具下，歉然自責地閉了閉眼。

然而，她的肩膀上忽然浮現溫暖。

幼小的一個糰子，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兩個蓬鬆的大狐狸尾巴在空中晃動，尾巴尖彎了彎，碰到楚離音的鐵質面具。

面具下，楚離音的呼吸顫抖。

毛茸茸的另一條大尾巴，竟然輕柔地搭在她的脖頸上，蓬鬆，乾燥，充滿著與冰涼潮濕不同的溫暖。

楚離音耳後的腮顫抖，立刻感受到自己的肌膚浮現濕潤。

「小魔尊大人，我不能再觸碰您了……」楚離音匆忙說。

「嚶嚶嚶。」毛茸茸嗓音愉快，一點也沒有厭惡嫌棄的意味。

甚至，還抬起爪爪，摸了摸楚離音的腦袋。

一雙漂亮的鰓忽然展開，色澤是淺粉色，薄而旖麗，帶著幽冶的光輝。

毛茸茸眼睛睜大，眸光亮晶晶，像是發現了寶石。

有著絨毛的爪爪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粉色的鰓。

毛茸茸摸鮫人！

楚離音指尖顫抖，溫暖的絨毛帶來敏感的氧意。

即便是同族鮫人，也鮮少會有鮫人願意觸碰她的鰓。

因為化為擁有雙腿的人形後，她的鰓和身體上的其他鱗片時刻存在著，鮫人同族看到，只會當作是返祖退化的缺陷表現，觸碰她都怕沾染上晦氣。

滿意地摸完鮫人後，毛茸茸從楚離音的肩膀上跳下，楚離音嗓音顫抖，突然單膝跪下，對毛茸茸忠誠萬分道：「小魔尊大人，無論您有各種吩咐，我都會竭盡全力完成，我所掌管的幽海機構，也將成為您忠實的力量。」

毛茸茸茫然地眨眨眼。

幽海機構？那是什麼？

還有，她只是沒忍住摸了摸傳說中的鮫人，不要這麼誇張啊！

「……」

楚離音為毛茸茸完美細緻地介紹完幽海機構的情況後，匆匆離開會議堂，去頒發小魔尊大人讓領地內的一切區域命名的指令。

「崽，我要走了。」林雁風輕聲說，他抬手，撩開兜帽，露出蒼白瘦削的容顏，半張面龐上的疤痕在露出柔和表情的時候，變得無害。

毛茸茸：「嚶嚶嚶？」

這麼快？

林雁風俯低身體，雙手撐在膝蓋上，微笑著看毛茸茸。

「崽，我是來專門與你告別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離開魔域，待我完成我要做的事情後，我就會回來。」

毛茸茸瞬間警惕。

那個要做的事情，不會是去復活魔神吧？

看來，林雁風作為魔神最忠誠的屬下，在魔域逗留了一段時間後，終歸還是無法遏制對魔神的追隨之心。

說起來，原書中林雁風無朋無友，唯一在乎的就是魔神，在數千年前的過去，他也是孑然獨行的模樣，只有魔神會與他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