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冷清清的仙尊怎麼可能像司南星那樣溫柔,定是裹著糖衣的利器,指不定在誘她放鬆警惕。
她哼了一聲,埋頭在膝蓋,故意刁難:「我蹲得腿酸腳軟,起不來!」
她偏要與他作對,才說的氣話。孰料他二話不說,將她抱了起來。
妙心著實一驚,正想掙扎。可見他步伐輕鬆地往山下走去,她索性心安理得讓他抱著,誰讓他把自己擄來的。
下山的途中,他本可御風飛行,幾步就能回到東側的四方庭院。卻放緩步調,慢悠悠地走在林間。
赤鈴這些日子因想著逃跑,整日繃著心弦,未曾闔眼睡過一次好覺,疲憊不堪。
在他溫暖的懷裡,她漸漸放鬆下來,雙目微翕,舒適得差些睡著了。
就聽他突然說:「那日你在島上激動地喊叫,便以為你當真喜歡住在湖上,才在大澤建了間竹屋,並非要將你囚在那裡。」
赤鈴昏沉沉地嗯了一聲,整個人縮在他懷中,回道:「我不喜歡一個人住,我不要去那裡。」
「我陪你一起住在那裡呢?」他輕聲問道。
她迷糊地笑了笑,說:「可以啊,你若陪我,就算囚著也無妨。」
說罷,她打個呵欠,腦袋挪向更為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哪裡曉得自己說了什麼。
之後,折丹為竹屋添置了簡單的家具。但赤鈴始終認為湖上的竹屋是囚牢,死都不肯過去,即便他保證陪她。
她萬萬沒想到,轉了千年的時輪,她還是住到了大澤湖上的竹屋,此次當真被囚.禁了。
***
妙心坐在屋外的竹梯上,托著腮幫子,生無可戀地看著面前的藍天碧湖,無暇欣賞。
這裡四面環水,與世隔絕,景致再美又有何用?分明是個喊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牢房!
折丹仙尊沒像千年前那樣給她設置禁足咒,但在屋子外延方圓十丈之處,罩上了堅實的結界,憑她插翅難飛。
前幾日,他抱她來到此處。
設下結界後,丟了兩句:「莫要費力逃跑,好好留在這裡。」便頭也不回地下了湖。
她親眼看著他整個人沉入湖底,淹沒在青翠色的靈草中,已經過去三日,卻無半點動靜。
「該不會淹死在裡頭了?」她挑著眉往湖下瞅了一眼。
熬了幾日,耐性告罄,妙心站起身,兩手攏在嘴邊,朝湖面大聲喊道:「我要回不死城!你要是沒淹死,就上來,將我放出去!」
良久過去,湖面只有微風拂過的淡淡漣漪,卻無半點動靜,更無誰回應她。
妙心憤憤地呼了口氣,只好威脅道:「你若再不放我走,我就讓天界的神仙都知道你私囚鬼王的人!」
「最後一句話解釋一下。」身後突然回了句話。
妙心啊地驚嚇一聲。
她猛地往前跳了大步,轉身見到來人,眨眨眼,仙尊?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你不是在湖下嗎?」
折丹聽見她的喊聲便上來了,只是從後方湖面出來的。他沒心思多作解釋,仍糾結方才的問題:「你是鬼王的人?什麼人?女人?」
妙心道:「不然呢?我難道是男人?」
兩段話在折丹的腦中合併,就成了『我是鬼王的女人』。
他目色沉如陰云:「只要你的心還沒定在這裡,永遠都別想離開。」
妙心也來了氣,駁道:「我的心生在不死城,這輩子就定在不死城!我與你何干係?為何要定在這裡?」
折丹將她默然睇著,直把她盯得心裡發怵,後背冒汗。她轉過臉,佯裝賞景,不敢再與他對視。
他突然迫近一步,將她困在欄杆前。妙心頓時成了一隻不敢再蹦噠的小螞蚱,縮手縮腳地挨著欄杆邊緣。
他雙臂一撐,擋住她的路,反問道:「你與我沒有關係嗎?」
「有有有!」她忙不迭點頭:「你我之間可太有關係了!」
此時若不識時務地服軟,可就得自討苦吃了。
「你就說說,與我有怎樣的關係?」他追問道。
妙心心下琢磨,抬頭訕笑道:「緊密的師徒關係,你覺得呢?」
八百年前做過『師徒』,凡間又做了回師徒,這回答總不會錯。
折丹幾不可察地嘆了一聲,搖搖頭:「你始終沒懂。」
妙心正奇怪他指的沒懂是什麼,他突然低身,將她抱起來,轉身朝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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